“好啊嘁”凉一轻轻吸了吸鼻子，“纳兰迦，我还是先洗个澡吧。”
踩在吸水地毯上，凉一弯下腰卷了两圈纳兰迦睡裤的裤脚，提着过于宽松的裤腰打开了浴室门。
虽然纳兰迦说是房间，但这里更像是某种高级公寓，明亮宽敞又一应俱全。
“纳兰迦，衣服还是有点”转过休闲厅的隔断，凉一抬头时在客厅沙发上的白发男人，“福葛先生”
“嗯。”男人点头，“纳兰迦有点急事，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在这期间，我替他保护你的安全。”
“其实不用，欺骗世界已经恢复了很多。”凉一在男人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解下头上裹着的毛巾轻轻擦拭头发，“而且这里是组织的总部，应该也会比较安全。”
福葛摇了摇手里的威士忌杯，神情冷静“但是我在这里会更保险。”
点点头，凉一屈起一条腿“白色很适合福葛先生”
“福葛。”男人打断他，捏住酒杯的手攥紧，面上却分毫不显，“叫我福葛就好。”
凉一弯了弯眼睛“我还以为福葛先福葛还是不太喜欢我呢。”
“嗯”男人见面以来平静的神情裂了缝，似是十分讶异凉一的结论。
头发不再滴水，凉一叠好毛巾继续道“因为福葛一直以来都很疏远我，而且两年前最后分别的时候，我说了些很越矩的话。”
从玻璃窗外投入的光线突然黯淡下来，凉一偏头看去才发现厚厚的云层已经遮住了太阳，吹进室内的风也有了下暴雨前氤氲的水汽味道。
他在看云，福葛却在看他，看他淡金色阳光一般的长发，蓝色澄亮的瞳孔，淡色的唇瓣，纤细的锁骨，微微凸起的踝关节，骨节分明又秀气的脚趾。
没有一处不漂亮，而漂亮到看一眼就让他觉得危险的绪方凉一，时至今日依旧让他的理智叫嚣着远离。
福葛很清楚凉一说的是什么，两年前在威尼斯的码头，布加拉提决定背叛老板。
那一瞬间的自己震惊又害怕，难以置信的同时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背叛。”
是的，单就他们几个人，试图暗杀掌控整个组织十几年且有亲卫队保护的老板，稍微用理智想想，就根本不可能做到，况且还没有人知道老板的真面目。
不能加入，加入就是去送死，只是为了认识几天的女孩，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福葛记得很清楚，他全身都在出汗，手指甲掐破的手心但却不觉得痛。
同伴一个一个走上了船，福葛的理智还在说，不要去，不要送死。
“没有。”
“嗯”凉一转过头有些疑惑，“什么”
福葛注视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气后道“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太过谨慎所以到最后老是慢别人一步。”
“但是绪方说得对我可以叫你凉一吗”
凉一点头“当然。”
“凉一说”福葛吐出这个名字，抿了抿唇，这个小动作打破了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冷漠平静，显露出他在凉一面前真正的情绪。
“我在做出重要决定时，从不会依靠聪明才智。因为考虑得太多，瞻前顾后，就会忘记自己到底想成为什么人，忘记自己追逐的目标，甚至忘记自己的使命。”
凉一有些惊讶福葛还记着这些话，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仅漂亮还很可爱，福葛紧张到冒汗的情绪慢慢缓和“我被凉一打动了。”
明明有着牺牲性命也要完成的目标，明明一直都渴望着回家，但那个金发的少年，却为了别人的性命毫不犹豫地奉献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