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少年摇头,他笼罩在昏暗的月光中,稠丽的五官模糊却动人,像是薄纱下轻轻摇曳的花枝。
米斯达笑了两声,转过头时看到了光亮“啊,我们到了。”
嘈杂喧闹的声音隐隐从前方传来,亮如白昼的霓虹灯光照亮前方巷道的出口。
凉一歪头避开男人高大宽厚的背影向外看,各色豪车驶过宽阔的马路,停下来时便被恭敬地迎下衣着华贵的客人。
年轻漂亮又一无所有的男女们笑闹着在两侧的人行道或走或停,等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向他们伸出的那只手或一个目光。
“欢迎来到我的地盘天堂街。”
快要走出巷子了,米斯达将手臂伸到身后,张开手掌“嘛,虽然是我的地方,但是为了不必要的”
男人蓦地停下漫不经心的脚步。
摊开的手心有另一个人的温度,不需要言语,也不问缘由,绪方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与他心意相通。
手指不自知地轻微抽动,米斯达怔愣着,目光从那只纤细漂亮的手一路向上,落在金发少年即使在昏暗中也动人心魄的脸庞上。
“天堂”的霓虹灯光被墙分割,那条锋利的线恰好割裂两人相握的手。
明明自己才是站在明亮光线中的那个人,米斯达出神地想,但绪方却更像在发光。
比起身后美好虚幻又欲壑难填的天堂,这个狭窄寡淡的小巷却更让他着魔,神魂颠倒般想再次踏入,握着金发少年的手,然后拥抱他时低头吻他。
米斯达觉得自己可以抛下一切,只要能在此刻吻住绪方。
这么肮脏的世界,这么俗气的灯光,这么喧嚣的尘世,都无法沾染一点绪方凉一。
两年过去了,他还是他,手指柔软纤细,笑起来让他羞赧又心碎,总让他想起那趟开往佛罗伦萨的列车。
雪白干净的金发少年伸出手指,颤抖着落在他灰败的脸颊上,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打湿他的指尖和长发,也打湿米斯达的脸颊和心脏。
在自己奉行“简单生活”的人生里,绪方像一道白日凭空出现的闪电,措手不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溃败。
他完全地败北。
在他面前,自己没法再做心思单纯的愚人。
但是他甘愿,甘愿在少年面前敏感易受伤,因为也正是如此,他才能感受到绪方带给他的情感,至于是喜是悲,米斯达无暇顾及。
凉一笔直地站在阴影中,神情有些天真,声音很轻“不会和米斯达走散的。”
“”米斯达喉结咽了咽,干涩应了声“嗯”。
说出来也应该没人会相信吧,男人难得地叹气,掌管着成人生意,见过无数漂亮胴体的自己,居然会因为牵手硬了。
啊米斯达,你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争气点好吗
虽然对象是绪方算了,因为是绪方啊。
“米斯达先生”
“今天也来视察吗,米斯达先生”
“是新买的宠物吗”
两人从巷口出来后立刻被注意到了,三两在酒吧入口聚集的年轻人用类似倾慕渴求的目光盯着年轻的黑帮男人,却并不敢上前打招呼。
反倒是酒吧前高大的守门人,一路走来纷纷恭敬地向米斯达打招呼。
凉一习惯了别人的打量,被米斯达牵着走也并不在意,只是最后这句话未免有些露骨,他看了米斯达一眼。
“我没有”
一秒前还游刃有余笑嘻嘻的黑帮流氓跳脚,赶紧语速飞快地解释“我才没有什么宠物,也没有什么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