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缓慢地深吸气后坚持道“我、我渴求爱,爱他人,被他人爱。”
“我不要那种因为我外表喜欢我的人,也不需要对我怜悯产生好感的人,我要真正爱我的人。那种人,会在大风天来牵我的手看我冷不冷,会在下雪时给我围围巾,会为了我学弹钢琴,会始终记得我说过的话,还会什么都不说但一直爱我。”
“布加拉提,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甚至不再需要其他人。”
金发少年的眼中泪光闪烁,内心充沛柔软的情感让他没办法在表露心意时依旧平静,他慢慢地笑起来,像被春风轻轻吹开的涟漪,温柔真挚到不可思议。
“我有你们就足够了。”
圆舞曲的最后一个音符随着他的话戛然而止。
布加拉提摸了摸他的脸颊,心潮起伏却又难以克制,他出色的自制力在凉一面前不堪一击,但不能在这里失态,外面会以为他只是自己的情人。
男人最后慢慢低下头,亲吻少年的手背“好,永远爱您。”
大厅因为布加拉提难以置信的臣服举动充满了听不清的窃窃私语,当事人却毫不在意,直起身向同伴们点头,恢复了一贯的沉着冷静“那件事再商量一下。”
位高权重的男人们围过来,乔鲁诺向不远处的特莉休举杯,微笑道“带凉一一起去休息吧。”
金发少年很快被特莉休带到安全的休息室去,余下的男人们嚣张地站在本该最为拥挤的大厅正中央,却没有人试图靠近。
高耸的圆形穹顶下,最明亮的地方成了客人们默契避开的真空区域。
悠扬优美的宴会音乐仍在继续,布加拉提开口,将凉一刚才说的话几乎一字不漏的复述出。
他说完后,一支歌曲的时间没有人说话。
米斯达最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好难忍啊,他怎么这么可爱。”
“看来我们设想的最坏的结果,或许不会发生。”乔鲁诺微笑着,抬起修长的手将金发梳到脑后,完全露出他深邃锋利的五官。
纳兰迦用皮鞋尖踢了踢地毯,又碾了几下,像在发泄什么,随后问道“那还要凉一当boss吗”
“算了吧。”福葛将酒一饮而尽,神情漠然,但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他淡淡道,“他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将能将这种几乎是改朝换代的大事称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旁人看来可能会惊掉脑袋,但在场没人提出异议。
阿帕基插着兜,烦躁地啧声“为什么成年前就不行啊,我看有些小鬼十几岁就很熟练了嘁,算了,别又平常哭得没完没了。”
在床上哭就够了,平常哭什么哭,阿帕基心想,平时一看他掉眼泪就烦心。
布加拉提点头“那就这样。”
男人们带着寻常的神情四散开来,一如往常地寒暄交际,但没人知道他们心里的火已经烧得太旺,快要烧尽一切。
宴会结束时已经快要到午夜,陆续离开的豪车照亮昏暗的夜色,很快又远去。
凉一趴在露台的欧式栏杆上犯困,毛茸茸的小雀鸟蹲在他头顶闭着眼化成软绵绵的一团。
夜风吹来花园里湿润的草木气息,混杂着从宴会厅里飘出的香雪兰香气和各种酒的味道,氤氲出暧昧奢靡的气味。
“凉一。”
金发少年撑起手臂向下看,看清来人后不禁微微一笑“福葛,送走客人了吗”
“嗯。”福葛仰头看他。
今夜黯淡的月光将一切都照得迷蒙,花园里被精心修剪的植物花卉像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