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宗潜则站在宁乡伯面前,朝身边人点点头。
黄门侍人拖长了声调“圣旨到宁乡伯接旨”
祖翁跪下“臣叶墨孜,接旨”
叶蓁蓁跟着母亲、与府里人齐齐跪拜。
不大一会儿,萧宗潜的声音响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的内容是亢长的、繁复的,一句话里带着四五个之乎者也,而且骈四俪六引经据典的,听得人昏昏欲睡。
总的说来,这是一道饱含着训斥意昧的圣旨。
批评宁乡伯罔顾皇恩、不事生产;又痛惜初代宁乡伯后人无志、碌碌无为
大约唯一让人感到松了口气的,就是圣旨的内容绝无半分要追究宁乡伯遗失御赐黄金之责吧
叶蓁蓁是个小娘子,按说光耀门楣的责任,怎么也轮不到她,可听着萧宗潜琅琅读着圣旨,那一句又一句的话语,就如同一个又一个的巴掌,重重地掌掴在她的面上似的,使她感到既羞愧又痛心。
她攥紧了拳头,悄悄藏于裙摆之下,咬牙想道等着瞧就算府里的哥哥们都不争气,也总有一天她会教所有人都知道,绝不能小看了她叶蓁蓁
一道圣旨,饶是萧宗源有意读快了,那也读了小半个时辰才读完。
在这下着鹅毛大雪的夜里,跪在雪地里听旨的叶府众人的腿都冻僵了、麻木了。
萧宗潜终于宣完旨,将圣旨呈与祖翁。
祖翁接了,萧宗潜连忙命左右将祖翁扶起
“伯爷仔细腿脚,可莫要冻坏了。”
祖翁苦笑着摇头,“无妨、无妨”
话虽如此,可老人毕竟年纪大了,踉跄了几步差点儿就摔倒了
萧宗潜上前扶住,将他搀到一旁去、坐下。
叶蓁蓁也十分忧心,正准备上前看看祖翁的腿脚,却冷不丁地听到自家四堂哥璟郎焦急地说道“爹,咱家的一千两金子真丢了那快想法子筹啊不是说祖翁的一幅字就能卖上千金吗那赶紧卖上几幅”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叶仲台便怒视着他。
璟郎被吓了一跳,讪讪的不敢说话了。
三哥瑞郎却疑惑地问叶仲台“爹,一千两金子不是太祖皇帝赐给咱家的吗既然那些金子已经是咱家的了,那丢了就丢了吧,皇上那么生气干什么”
二房的两位堂哥如此昏庸,叶蓁蓁被气得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叶仲台的脸色更是由白转红、又由红变成黑。
只是府里还有外人在,他不好训斥这两个孽障,虽被气了个半死,也苦苦强撑着不要当着外人骂、更不能当着外人动手
萧宗潜当然也听到了叶府二房的这兄弟俩的话,暗暗叹息,便放大了声音,说道“皇上已令刑部调查此案,大约明后天便有刑部的人会上门,伯爷放心,皇上自会为你做主的。”
祖翁连连点头、面色难堪到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汪氏带着裴嬷嬷、康嬷嬷上前照看他
萧宗潜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了崔氏身边,先朝崔氏行了一礼,又打量了叶蓁蓁一番,笑道“方才着急,也没和表妹说上几句话”
他都喊叶蓁蓁做表妹了,叶蓁蓁只好回了他一个福礼,口称“表兄安好。”
萧宗潜笑道“几年不见,表妹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算起来表妹应该也有”
崔氏连忙答道“蓁蓁今年十三了”
“十三了啊”萧宗潜想起了往事,“我就记得蓁蓁好像和我们家六郎的年纪差不离儿那一年娘带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