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大笑,刚开始台下的众人都愣住了,布利们也架起了迎战的姿态,毕竟沙耶礼的巫力强劲,在紫极是深入人心的一种绝对强大的能力,若是突然封印解除,这些巫力低微之人怕是千军万马也难以抵挡,但过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任何事发生,纯粹只是这个女人发了疯而已,于是那议论和讨伐的声音更甚,一时喊打喊杀的群情更为浓烈
那一瞬的猜疑和恐惧,又使得他们回想起从前被踩在脚底的曾经承受的那些非人的苦难,恨不得把所有恨意恶意都发泄在墨天染一个人身上。
卫北看着她的泪水沿着下巴滴了下来,忍不住心底一软,又说“他们提了很多种手段,但为了让你不受屈辱、痛苦更少一点,我只能亲自下手。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我保证,这个过程会很快、很快。”
墨天染冷笑一声,语气森冷“如此说来,我还得对感谢你贱民就是贱民,即便你现在万人之上又如何,还是一副摇尾乞怜的狗奴隶样”
她自小出身高贵,这些脏话从来没说过,但她非常了解卫北,尤其在他当权之后,更是再没有人胆敢提及这些词了,这就像他心头里的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出身和他在泥沼地狱里摸爬滚打的过去。
卫北脸色一寒,看着更像如今的他了,暴虐自私、阴冷无情,原本他便生得俊俏,面部线条糅合了男性的铿锵英气却隐约中有股奇异的阴柔美感,现今再加上这股暴戾之气,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人不鬼的诡谲气质。
他幽幽开口“快别这么说,我是你夫君,你这不是在骂自己么,何必呢”
两人相识多年,自然对彼此非常了解,戳的痛处一个比一个快准狠,墨天染却早已心若磐石,对他这样的打击毫发无伤,她唯一悔的是自己的傻,竟然相信一个男人,被他口口声声说的那些平等和乐的盛世理想所迷惑。
这个男人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只是心思深沉阴险狡诈毒辣残忍,她这些年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傻呵呵地信了他,她如今回想起来,自己此生最对不起是墨华纱,她的养母,教会了她明事理识人心辩善恶,她却面对爱情忘得一干二净。
她闭了眼,不管卫北怎么说都不打算睁开了,她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见到母皇了,她一定会把她痛骂一顿,说不准又要像小时候那样把她吊在万蛊殿上惩戒。可她一点也不害怕,若能再见母皇一面,哪怕是让她摔下万蛊殿里的万蛊窟里她也愿意。
墨天染并没有妄想裴清能搬到救兵来救她,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倘若他回不来,走了也好,离开这个地狱,她有预感,这里将会变成比之前更可怕的紫极
卫北见她对自己的话不加理会,也无话可说了,他心中的愧疚亏欠拧巴成了对墨天染的厌倦嫌弃,就像结婚多年的夫妻,早已经没了当年的痴情爱恋,做了错事的丈夫每每看到自己妻子的脸就会想起自己的过错唤醒心中的亏欠,于是更不想回家,只剩下两看生厌。
两柱香时间很快过去了,两侧的鼓声咚、咚地响起,人们的怒吼呐喊咿呀乱叫之声随着鼓声逐渐平息,似乎都在屏息凝神等待那高台上的鲜衣华服的末代贵族身首异处,他们眼神里散发出狂热的喜悦期待。
大部分法奴在过往非人的日子折磨下已经神智不很正常了,对于这种原本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血腥屠戮,即将发生在那终日高高在上之人的身上,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快感啊
九欢叹了一口气,看着卫北扬起手中的长刀,准备驭蛟而下,时修握住了她的手腕,道“别杀他。”
九欢点了点头,边压下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