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们刚吃完早饭准备启程,外头却传来几声嘈杂,远远听来乱七八糟的马蹄声和一把稚嫩的嗓音在嘶吼“驾跑啊,快跑啊,哈哈哈,让你不听我话,让你用狗眼看我你这下贱的畜牲”
他们三人上马离开,本不想理会,却正好跟那四匹马的疯蹄子一路,九欢一眼便看到那四匹马的马车后面拖着一个渗血的破麻袋,麻袋里的身躯看上去只是个半大孩童的模样。
九欢扬手就要去斩断那拖着麻袋的绳子,卫北却抓住了她的手臂,道“四匹马,是阿门德,而且两两同色,说明官阶不低,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时修没说话,九欢撇了一眼卫北,一掌把他的马惊了,朝另一个方向奔去,时修的马在那马旁边,自然也是受了惊,不听使唤地跟着狂奔。
九欢说了声“在前面等我。”就追着那马车去了。
她策马疾奔到那马车后,矮身捞了个石子儿扬手一掷,马车后拽着麻袋的那根绳子应声而断。
她单脚撑着马镫,屈身贴地扫过那麻袋,整个身体在马侧打了个圈,轻盈盈地把麻袋抱在怀里。
前面四匹马还在发了疯似的狂奔,完全没发现身后的异样。
九欢看到驾着马车的人约莫十三四岁,身着灿金华服,头戴金冠玉簪,正聚精会神的拧着手里的缰绳,她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不作停留,直接掉头往时修和卫北走的方向去了。
汇合之后,卫北黑着脸还欲骂骂咧咧,却被时修一句话怼了回去。
他说“你不也是法奴,将心比心懂吗”
时修一向话少脾气也好,卫北却是第一次听得他语带寒意,毕竟自己也是有求于人,只好瞥了瞥九欢手里的麻袋,把话都咽了下去不敢多言,低头把马牵开了。
那麻袋上渗出的血块已经有部分凝固了,粘在皮肉上,九欢熟稔地几刀下去把它切开却丝毫没有伤到里面的孩子,那年纪尚小的孩子看上去奄奄一息,双目紧闭,似乎受着巨大的痛楚却不吭一声,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因为害怕而不敢睁眼。
九欢对受伤这种事太熟悉了,隼隐那帮孩子训练、打架经常弄得浑身是伤,但也没有这孩子伤得这么重的,关键是伤这么重还活着坚持到现在,真的已经是奇迹了。
拼着这孩子的这股韧劲,她也是要救的,粗略一看,他至少断了三根肋骨,腿也断了一根,看上去只有不到十岁,一张脸上都是脏泥混杂着血,根本看不清长相。
九欢把他抱起上马,打算折回去找医馆,这么重的伤,即便她懂得救治也没有足够趁手的药,必须要立刻带他去找大夫。
卫北见势不对,立马跑到九欢马前拦下,大吼道“你一个杀手装什么圣人啊据我所知你旁边这位才是圣尊吧他都没有表态,你就非要救人,救出来也就算了,还要带他回城里你知道他惹的是什么人吗,我没跟你说明白紫极的国法是吗”
法奴之上是商人、农户居多的络华,只能用一匹马。
络华之上是从军的武将一类,叫布利,能用两匹马。
再往上是阿门德都是从政或教的大臣贵族,才能用四匹马。
再细分,两匹马颜色一致,则是络华城内最上等的人,若是阿门德用的四匹马颜色一致,几乎可堪比六匹不同色马的沙耶礼。
在这边陲小城里,出现四匹马两两颜色一致的,基本上是这个城中最尊贵之人,卫北估摸着是个有封地的阿门德。
而且这紫极的阶层划分不是以出生世袭,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