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是先前的那位尚侍的女侍,您的伞落在了廊下,于是我家尚侍就叫我给您送来。”
这位女侍的目光有一些躲闪,说话时的语气也有一些瑟缩,可是看她飞着红云的脸颊又不像是在恐惧着清水爱花。她嗫嚅了两声,然后羞怯地用两只手托着那把伞,将它递还给了少女。
“清,清水大人之后就要回去了么”女侍定了定神,走到了清水爱花身边,看样子是想要送她到宫门。“这小鸟就是您的式神么它真好看呀。这柄伞是您亲自画的么,也好看。清水大人您,您也好看”
一向口齿伶俐的女侍在遇上了清水爱花之后总觉得自己有八百张嘴都说不明白话了,一个“好看”被她翻来覆去说了好多遍。
“这小鸟是我朋友家的,嗯这把伞我倒不知道是谁画的。”清水爱花一边和女侍说着话,一边收紧了自己握着伞柄的手掌。而花鸟卷再一次钻回了少女颈后与头发之间的空间里,将自己蓝色的小身子藏了起来。
被阴阳师抓住了命运的伞柄,那只迷路迷进了宫中的唐纸伞妖觉得自己快委屈死了。
明明是你把我落在那里的,怎么又反过来凶我好吧,虽然刚刚不小心挪动了身上的花纹的确是我的错。
那,那你也不能凶我啊就算你好看你也不能凶我。
不过小姐姐你真好看,呲溜
清水爱花不知道唐纸伞妖内心丰富的情感变化,在挥别了那个性格活泼的女侍之后,她见四下无人,就将纸伞撑开与它藏在伞里的眼睛对视了起来。虽然对方淌着血泪还吐着长长的舌头,可是清水爱花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妖怪是在发呆。
“下次可别跑到这附近来了,这边到处都是阴阳师。”
唐纸伞妖像是没有听懂她的话一样眯起了血红的双眼,清水爱花叹了口气,只能将它暂且封印在符咒中,然后揣进怀里。
等少女做完了这些动作,刚刚抬起头,就瞧见从对面走来了一位宫装妇人。那位女御似乎是看到了清水爱花大变纸伞的这一幕,因为她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带着震惊与一种爱花看不懂的神色。
女御的衣饰与现下时兴的服装不同,并没有拘束在四时之景中,可是那般暗色的衣服却反而衬得她肌肤白皙,即使不涂白粉也透着雪一般的光泽。
彩衣,乌发,红唇,妖颜这位在京中宠盛不衰的女御拥有着不似人类的美丽与极为高贵典雅的气质。当她注视着谁时,也许那个被她垂怜的人会生出把心都掏给她的欲望吧。
当清水爱花与她擦身而过时,少女甚至闻到了女御身上那典雅的熏香。明明那味道是她从来没有闻过的,可是少女却从心底产生了一股失落和沮丧。
如果能再靠近一些,再与她说说话就好了。爱花一边在心底可惜着,一边脚步不停的离开了这条渡殿。
“那女孩,是何人”
藻女御的女房没有看出主人内心的震动,她用一种慢条斯理且轻柔的声音说道。“那是先前声名鹊起的那位女阴阳师,清水氏的爱花大人。”
清水,爱花。
爱花
玉藻前在这之前的确曾经数次听见过这个名字,缀在这个名字前头的那些名号他也曾听说过无数次。“安倍晴明的弟子”“不伦不类的女阴阳师”“背弃阴阳道者”又或者是“狐饵”,可是这位盘踞在京都的大妖却一次都没有将对方与自己的女儿相提并论。
因为不论是死于神罚的巫女还是夭折的半妖,他们最终的结局都只有魂飞魄散这一个可能。金毛白面的九尾狐在死者的荒原上奔走了七天七夜,可是在哪里都找不到他们留下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