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吉。”
突然听到林冬喊自己的声音, 唐喆学骤然抬眼望向走廊的尽头。可那里空荡荡的, 并没有人在。应该是做梦, 他掐了掐鼻梁, 捂着嘴偏头打了个哈欠。陪着祈铭在手术室外等了好几个钟头, 熬得是人困马乏,刚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起身走到自动贩卖机边买了两瓶水, 他坐回到椅子上, 递给祈铭一瓶。这一次祈铭没拒绝,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之前看完片子, 他立刻返回去找医生,要求把手术方案改成钻孔而非开颅。开颅后要做颅骨补片, 要不罗家楠的脑袋就得缺一块头盖骨。可eek补片的抗打击力远不如头骨,罗家楠属于高风险职业,这绝不会是他最后一次受伤, 原装的总归是比打上去的补丁强。
一开始医生没答应,于是唐喆学就在旁边听祈铭和医生争论,罗家楠的脑袋到底用不用开颅。他能听懂的不多祈铭坚持片子上显示的是硬膜外出血,钻孔释放压力即可;医生则担心罗家楠遭受打击的位置可能会引起迟发性出血, 应该选择直接开颅规避风险。
后面的对话唐喆学跟听天书似的, 感觉是祈铭穷尽毕生所学说服了医生, 采取相对保守的方式来救治罗家楠。当然了,风险自担,签字为证。
唐喆学看祈铭喝水的架势,推测对方应该会饿, 于是说“祈老师,我去给你买点早餐吧。”
只见祈铭摇摇头,拧好瓶盖弯腰放到脚边,胳膊支到膝盖上,背部缓缓起伏。罗家楠进手术室快十个小时了,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出来。他的精神一直绷着,手术室每出来一个人都得上前问问情况。虽然没人明白地告知目前病患如何,不过令他略感安心的是,医生没中途出来找家属再变更手术方案。
他对唐喆学说“你回去吧,不用陪着我了。”
“我陪你等到楠哥出来吧,反正回去也是闲着。”唐喆学不大自在的勾了下嘴角。受到与张卓关系的连累,林冬被审查,现在上面明令要求悬案组这个编外部门停止一切工作。重案组的人都不带他玩,虽然他没被停职,可回去也是闲人一个。
听到他的话,祈铭缓缓直起身,默叹了口气说“你等了这么久,其实是想问我有关毒蜂的事吧”
唐喆学立刻解释道“我也担心楠哥啊。”
“我知道你更担心林冬,”祈铭边说边扣住肩膀活动僵硬的颈部,“张卓当着我的面承认他就是杀我爸妈的人了,所以,你不用觉得我是发神经才怀疑林冬。”
“我没那个意思,祈老师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我们组长对此毫不知情。”唐喆学面露难色,“方局陈队他们来家里提人的时候,组长整个人都傻了,真的,他”
“那是他哥他亲哥”祈铭皱眉打断他,继而无奈叹息,“二吉你是独生子,没有体会过手足间的那种感情我跟祈珍分开了二十多年,当初为了找到她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你懂么”
“我懂,但是祈老师你别忘了,组长有七个同事死在毒蜂手里,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亲情和正义,孰轻孰重”
“那你怎么解释毒蜂知道罗家楠去找过高金海的事就算林冬不知道毒蜂是张卓,他会不会无意间透露给对方相关信息他们有没有私下见过面他们间的对话你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我”
唐喆学一梗,无法作答。张卓确实在高金海死前去找过林冬,而那天晚上他正好陪祈铭去接祈珍了,具体那俩人说了什么,无从得知。当然他相信林冬不会向无关人员透露任何调查信息,再说也没必要说啊
沉默片刻,他无可奈何地站起身,低头看着祈铭说“祈老师,那你该连我也一起怀疑,是,我是独生子没体会过手足之情,但是我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