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来的猝不及防, 昨天还阴雨连绵不穿外套就冻得瑟瑟发抖, 今天的阳光便格外逼人。到了该换夏季制服的时候了。唐喆学晨跑回来冲过澡, 把在衣柜里挂了好几个月的制服取出, 熨烫平整。出院复职后他一直在重案组干活, 虽然那边没有必须穿制服的规定,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要去见特别的人, 他觉得还是庄重一些的好。
厨房里传出“滋滋啦啦”的油响,煎蛋的香气飘满房间。晨曦透过窗户暖洋洋地照亮客厅, 餐桌上的粥锅腾腾冒着热气,白瓷碗竹木筷摆放整齐。两枚茶碟里各盛着半块咸鸭蛋, 青色的蛋壳边缘,油花澄澄。
“吃饭了,把粥盛上。”
将盛着煎蛋的碟子放到餐桌上, 林冬回身朝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声。门向里面拉开,唐喆学衣着笔挺的跨出房间,冲他笑出八颗白牙。
“帅么”
对于某人的自恋,林冬习以为常, 平静的拽开椅子坐下说“还没吃饭就换衣服, 小心别弄脏了。”
“不会, 哦对,你那身我也熨好了。”唐喆学回手把领带掖进衬衫里以防蹭脏,盛好一碗粥递到林冬手边。
“我就不穿制服了,”林冬轻叹了口气, 夹了片煎蛋放到唐喆学的粥碗里,“等调查结束再说吧,还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再穿那身衣服。”
咬了口香喷喷的煎蛋,唐喆学边嚼边满不在乎地说“你啊就是想太多,方局不都说了么,等把人送去北京,咱这边就算结案了,到时候对你的调查也同步结束。”
戳筷子的手稍稍停顿,林冬低下头,轻吹着滚烫的蔬菜粥。张卓被捕的第二天,部里的人就到了。相关案件跨度长达二十余年,涉及面广,“毒蜂”又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重点追踪对象,人得押回北京审理。明天押运张卓的专机便会起飞,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今天便是他们兄弟最后一次见面。
事实上审讯张卓的工作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但没人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来。即便是审讯人员将“张卓”的前妻带到他面前,当面剥下他的伪装身份,他给出的反应也是一笑了之。而作为需要避嫌的人员,林冬自始至终都没能参与审讯工作,甚至连他手里有关毒蜂的所有资料也全部被收走。
但他还有问题要问对方,而且,一定要得到答案。
九点整,驻防武警基地。
守卫看过唐喆学递来的通行文件以及他和林冬的证件,开启大门,放行那辆洗得车体上每一寸金属都反着光亮的霸天虎。考虑到嫌犯的危险性,放看守所里不放心,上面特意要求将张卓关押在武警基地里。禁闭室改造的监房连扇窗户都没,关进去日夜不分,外有持枪武警把守,房间内有探头,二十四小时监控。禁止探访,禁止与外界联系,堪称最高级别的防范。
为了争取这次见面机会,林冬发了无数份申请,终于赶在哥哥被转移前得到了允许。但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还要被全程监控。来基地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过,就只是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出神。
停好车,唐喆学侧头看向手指支在唇边,神情平淡如水的林冬,轻声说“下车吧。”
恍然回神,林冬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进了楼,由一位基地领导带着他们从特殊通道下到地下二层,穿过寂静的走廊,脚步止于沉重的铁门外。
与守在门口的武警交待了一声,随行的基地领导要求他们“手机、钥匙、领夹、戒指,任何金属物品都不能带进去。”
他们逐一照办,将身上所有跟金属沾边的东西交给对方。基地领导低头看了眼唐喆学的皮带扣,说“皮带扣也得解了。”
“”
这可就有点尴尬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