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识玉,但那块玉成色温润细腻,绝不是便宜货。而那块手帕的针线缜密秀洁,想必也不是便宜货,虽然看着像是女子的物什,但齐涣自己有小算盘,自然不会告诉齐玉。
这些东西他不敢拿,只略看了看就放回去了,心底倒是笃定这个郎君一定是个富庶之家的子弟。
他阿姊论长相论学识都平平无奇,但医术还是不错的。
所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就算那个容家郎君是块石头也抵不住女子日日夜夜的精心呵护吧只要阿姊能嫁进那个富庶之家,他就再也不用每日天不亮就上山采药材了
且阿娘的腰也能好好进京去找个有名大夫瞧瞧。
这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齐涣想得美滋滋的,可劲儿撺掇她“你要不会,我给你出主意。阿姊人美心善,他瞎了眼才不乐意呢”
齐玉听这话显然很是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你惯会出些馊主意,我又不是没着过你的道。”她走到门边望了眼厨房的方向,一笑“我自己想法子。”
她在厨房里捣鼓了碗鸡蛋面,早就将先前生气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踏踏迈着步子走进容洵屋里。
他正卧在榻上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她进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又是这副模样齐玉颦颦眉,将面放到桌上,“你不饿吗”
“不饿。”真有必要,他可以三天不吃饭。
这么些天了,齐玉有些摸清了这个容郎君的路数,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她默默“哦”了声,望着热腾腾冒出白气的面,忍不住又问“吃点吧,我特意给你做的。就当是我刚才凶了你,给你赔不是。”
她都主动低头了,他也得顺着台阶下吧
可容洵就好像没听见这话似的,依旧不动声色,半点要搭理她的意思也没有,齐玉忍不住抽抽嘴角,又想发作。
“你”
“我问你。”容洵偏过头“那两个官兵是一直负责收你们这个村落的赋税的”
齐玉一口气梗在胸口,不懂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有好几个,今日是只来了两个。”
没换人,也就是说是上头的人直接下的命令,他们照办。
他又问“除了那两个小吏,你见没见过更大的官”
齐玉叹气“你问这个到底想干什么比起这些不如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你起不来我喂你也”
容洵冷道“回话。”
什么啊这人
齐玉这得不情不愿道“头一回征税的时候好像是见过,被几个小吏众星捧月似的围着来的,但也不说话,像是在看什么。”
“长什么样”
“瘦瘦高高的,额间一颗黑痣,三四十来岁的男人。”或许是因为自小学医的缘故,她对记药材很擅长,跟着这记人脸的功夫也不赖。
容洵眯眼,又把视线放回天花板上。这女人如果说的是真的,那她看见的该是高潭,户部的主事。
户部侍郎是二皇子的人,他受命下令要征二回税,所以高潭才会来这种较为富庶的村落视察,为的是把情况报上去。
问题是,二皇子为什么要多征税,要拿这些多征的税做什么
在容洵的印象里,他可不缺钱。
二皇子这些年能压太子一头的飞快起势,就是里里外外用银子打理出来的。
容洵曾经略略查过一回,单靠二皇子名下的产业绝不可能进账这么多银子。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