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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1/5)
    鲜血自容洵的手上、刀上如柱般的, 一滴接一滴砸落在地上。

    他漠然抬眼, 周围是大滩大滩的血, 在那血泊中倒着一个、两个、三个五个暗卫的尸体。

    一刀封喉,没让他们承受过多的痛苦。

    容洵执刀,缓缓靠近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她的一条胳膊被他卸掉了,呜咽着惨叫声躲在阴影里, 睁大了眼睛看他一步一步靠近。

    “为、为什么”

    她的声音不成调子,含着莫大的恐惧和战栗。

    在她身旁的, 是二皇子的尸体,鲜血凝固, 已经一动不动了。

    容洵面无表情,也不答话,在她身前蹲下,染血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

    明明是这样温柔的动作,女人却从咽喉中溢出了几声短暂又急促的呜咽。

    “求你放过我, 放”

    她的声音骤然卡在了喉咙里。

    容洵看着女人的身体如断线般倒在地上, 收回了手中的刀,看也没看这几乎可以用“惨状”来形容的可怖房间,转身出去了。

    即便走到外面, 鼻间浓郁的血腥味仍旧没有消散。

    他寻到一处小池塘,净了手, 洗了刀, 在扬起手时, 自袖中滚落出了一个物什,许是因为方才靠那女人太近,她的血溅到了上面。

    是一块玉佩。

    在不显眼的雕纹处,刻着一个小小的“嫮”字。

    容洵滞了滞,伸手将它捡起来,冰冷的触感让他昏暗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微光。

    他撩起一些水,将玉佩上的血迹洗净,动作轻慢,小心翼翼,就好像怕这些水会弄脏了它。

    恐怕到了明早,就会有人发现二皇子惨死在自己府邸里了吧。

    他知道杀二皇子就等于得罪整个宗室,容理刺伤太子的事,有容家会替他挡下来,自己杀了皇子的事就未必了。

    毕竟对于一条忠诚且有用的狗,容家一向很宽容。

    可惜自己既不听话,也没什么用处。

    不过他还不能死,在杀了容理,杀了容家人之前。

    容理如今下落不明,那下一个就先从他的父亲开始吧。

    无妨,他不怕死,也做好了觉悟,杀一个,是一个。

    容洵看着玉佩上那个“嫮”字,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仿佛能间接触碰到她。

    “公主。”

    他低低唤了声,明明知道谁也不会回答,明明知道再也见不到她了。

    翌日,一直高烧不退的燕景笙醒了。

    圣人途中来过两回,叮嘱宫人并御医好好照看,若是出了差池要他们拿命来赔,说罢就匆匆而去,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宫人们来将此事报给燕潮见时,她正倚在小榻上休息,听见燕景笙醒了,她倏地睁开眼,吩咐敛霜更衣,点了几个宫人急忙往储宫去。

    寝殿里静悄悄的,宫人们都蹑手蹑脚,谁也不敢吵了殿下清静。

    燕潮见也不等宫婢进去通报,径自撩开珠帘,这才刚进到内室就嗅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燕景笙静静躺在榻上,面容是病态的白,肩上缠着的白布染了一片腥红。

    他似乎睡着了,微微颦着眉,脆弱得像只瓷娃娃,和平日里淡笑着叫她“阿姊”的模样判若两人。

    燕潮见放轻了脚步,在他榻前蹲下身,那张苍白的脸在近距离下看,就显得愈发的孱羸,仿佛一碰就碎。

    是容理害的。

    是容家人害的。

    是二皇子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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