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阿耶这样的帝王身上寻求亲情,实在可笑。
周运汇报完,见燕潮见面上没什么表情,以为是她还在担忧,便道“贵主放心,圣人这回是真动了怒,定会将那幕后黑手绳之以法的。”
但这话似乎逗笑了燕潮见,她扯起嘴角,将手中茶蛊往案上一磕,声响如金玉,“我为什么要等圣人把人绳之以法”
周运吓了一跳,“贵主”
燕潮见却不想再和他废话,“出去,这没你事了。”
周运欲言又止,可看着燕潮见冰冷的神情,终是只能埋头说了声“遵命”。
他退出去时,敛霜正巧打帘子进内。
“贵主,江世子来了。”她道。
“让他进来。”
敛霜回身出去,片刻把江重礼又带进了内室,从头至尾,一声不吭。
江重礼瞥了眼敛霜并秋末的神情,又想起方才燕景笙对自己说的话,也就有了几分心理准备。
他跨进内室,燕潮见正坐在案后,手边搁着一个青瓷茶蛊,正冒着白气。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她的面色并不好,苍白,唇无血色,并且平静得很不寻常。
“世子,你一会儿去阿姊殿里看看她,我总觉得,阿姊似乎有些古怪。”
燕景笙说得隐晦,再看这两个婢女的神情,这些人是她亲近之人,她若有异样,都会有所察觉。
他一进屋,抬眼看见燕潮见,心底就明白了。
她今日整个人的氛围都有些奇怪,像是变了个人。
“公主,好久不见。”他走过去,也不坐,就站在她身前。
“江世子,我现在没空和你闲聊。”她一动不动。
江世子
面对这般生疏的称呼,江重礼不由垂垂眸,“公主,出了什么事”
燕潮见不语。
春猎他虽没去,但事情闹得这么大,自然也跟着传进了江重礼耳朵里。
他第一反应是担忧燕潮见。
旁人不提,燕景笙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
可看到她如今这副模样,江重礼才意识到,这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他弯腰在她面前坐下来,“公主知道是谁动的手”
这只是一种直觉。
可这话说完,燕潮见神情就变了。
她倏地抬起脸,眼底昏暗,眸光冷戾,几近质问地说“若我说,我知道呢可我知道又能如何我知道了,难道就有法子杀了他吗”
虞家不愿出手,她空有图纸和钱财,到头来,也没法造出绞车弩。造不出兵器,就没法和圣人抗衡。
对,燕潮见想到了。
眼下,她不仅要杀了容理,还要杀了圣人。
这或许就是救燕景笙的唯一方法。
圣人一天不死,他就无时无刻都腹背受敌。
她受够了。
或许是从没见过燕潮见这样几近扭曲的神情,江重礼微愣了下,这时他才意识到,她的样子为什么不寻常。
明明在看他,可是她的眼睛里没有他的身影,只剩下雾蒙蒙的,像是被黑暗所覆盖住了神智。
是谁对她做了什么
江重礼颦眉,“公主,昨日你见过什么人”
燕潮见没答话,她垂着头,咬紧牙关,涨红着眼,嘴里还在低低念着“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们”像是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