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无措地垂下头,像是真觉得自己错了,“对不起,公主我下回再也不”
可他话还没说完,怀中的燕潮见就低低笑出了声,她一边笑得胸脯起伏一边从他怀里退出来,几步越过他就往回走。
撩开珠帘时侧眸看了眼还乖乖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的容洵,“等下回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以考虑考虑再叫一声。”
说罢,手一放,消失在了珠帘之后。
容理还在,她不方便叫宫婢进来,自己拿着铜镜理了理衣裳发髻,看着脸上潮红渐褪,才呼出口气,一撩珠帘出去。
容理仍倚在软塌上,脚边是放药膏的托盘和剪子,另一边散乱了些带血的布条,多半是已经自己上完药了,听见珠子相撞的声音也依旧闭着眼,靠在软枕上一动不动。
她顿了顿,步到他身前,“我有话跟你说。”
容理没搭理她,权当听不见。
她就自顾自地道“那天,是我说得过分了。但推你的事不怪我,谁叫你自己先来惹我的。”
容理这时终于有了点反应,“高高在上的晋陵公主是在跟我赔礼道歉呢”话带讽意。
“是。”
燕潮见干脆道。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好好养伤吧,容家再只手遮天也追不到丹阳殿来。”
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
容理漫不经心偏过头看她,“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燕潮见。”
她不答。
“所以你道不道歉,都是一样的。”他挑起嘴角,“我不会去记那些我不感兴趣的人,包括你。”
“是吗。”
燕潮见面上没什么反应,淡淡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冷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扉之后,容理又恹恹闭上了眼。
“她这是要去哪儿”
半晌,他闭着眼问。
“储宫。”
容洵道。
“那儿被禁军死守着,燕潮见只怕不过半刻钟就得被轰回来吧。”容理语带讽刺。
容洵瞥他一眼,没说话。
容理也不在意他理不理自己,自顾自地又笑起来“正好,我还挺想看看她被人轰走的狼狈模样呢,一定滑稽极了。”
他悠悠把玩着挂在脖颈上的玉坠子,将眼睁开一条缝,瞥向容洵,“不如我们一块去瞧瞧”
“不去。”
“不去你不去也行,我自己去。”他说罢就弯腰去捡自己的腰带。
容洵一脚踩在那条腰带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容理轻嗤声,“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有义务告诉你我要做什么吗”
容洵垂眸不答。
容理又抬眼看他,“到底去,还是不去”
看着他浮现在眼底的戏谑,容洵挑了挑眉。
燕潮见点了周运并十多个宫人跟着,上了步辇,直直往储宫而去。
大张旗鼓地像是忘了圣人的口谕。
周运一路上劝了三回,都被燕潮见堵了回去,他没法,又不能硬拦,只得随行。
贵主那么聪明,应当知道就算再受宠,禁军也不可能放她进储宫,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
“贵主守在储宫前的禁军都是沈将军手下的,咱们要不还是”
“你若再说,大可回去,不必跟着我。”
周运无奈,只得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