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十安对吗”
声音有些许清朗,递到她面前的手干燥又晰白。
十安摇摇头“不敢脏了少爷的手。”
他莞尔,振了振袖袍,而后弯腰看着她低下的头,语调不急不缓,人也不骄不躁,他问“你为何觉得自己脏莫非是叫我二弟碰了,便觉得自己女人的清白没了”
十安猛地瞪大眼睛,立即否认。
她迫切地想要跟这个宋允和划开来。这宋允和仿佛自带霉气,害的她今儿得了一顿打。
“你不觉得,我更不觉得了。”
他还伸着手,十安眼眶里湿湿润润的,澄澈如水。他都这般,自己总要顾及一点面子了,手搭上去,那一股力道把她拉起来。
“你这么轻,像拉着一只小猫一样。”宋承和笑话道。
十安捂着两颊,准备告辞。
宋承和站在她前面,指着湖边的竹林道“你去林子里把我从厨房拎来的鸡洗一洗。”
“我我那儿的少爷想必还要我去服侍,这”十安犹豫了。
宋景和恨不得给她脖子上套了链子,如今这么晚,他要是去书房写东西,自己半夜未归回去了指不定得叫他怀疑一番。
“国公府怎么会就你一个丫鬟服侍他,我弟弟多大的人了,难不成自己未长手,未长腿,未长嘴吗”宋承和负手走在她前面,把人唤了一声。
十安二字从他口里出来,声音入耳酥酥麻麻。
人呆若木鸡,他似乎是个很随性的人,府里逮到丫鬟便是温柔以待,而后再使唤人做事情。
“你既吃喝都在国公府,那总要做事情。”
“快点跟上。”
宋承和不动声色道,背对着十安时他脸上是没有笑意的。
月色明媚,花影婆娑,走过一条鲜花簇拥的小路地上便全由鹅卵石铺成,一直蜿蜒到竹林深处。
十安像打败了的孩子,灰头土脸跟着,一路把头发重新编好。
宋承和其实是听说了他那个三弟弟来了黼黻斋,好奇之下跟着,结果见到那样一副叫人啼笑皆非的场面。
“鸡呢”
十安都把袖子撸起来了,看他一动不动停在前面不由问道。
宋承和笑出声来,抬头看着月亮,指到“等这月亮到了西边那棵竹子上,大抵就叫人送来了。”
他说话时秦歌是在的,不过藏在暗处,这个时候已经到厨房去了,他只要等人回来便是了。
“你这样不必洗洗脸吗”宋承和退了几步,转身盯着十安的眼睛,看样子她是完全不认得自己是谁。
十安关注的是他前一句话。
“这里这么多颗竹子,你说的是哪个”
一本正经。
但宋承和就想和她开玩笑。
“你猜呀。”
他高大的身子往她跟前一站,十安下意识有威胁感,四处一望,赶紧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解释“我这个样子就站在少爷面前实在是对少爷的不尊敬,容奴婢洗洗伤口。”
那个声音想风里的烛光,时高时低,时快时缓。只有紧张之下才会如此,宋承和若有所赐,茶色的眼眸里微微含笑,一挥手放了她。
结果她跑的差点鞋都要掉了。
腰肢倒是纤细,满头乌发夜色里像浓墨涂染过,月下如画上的女鬼,但宋承和看到她回头捡鞋时不由问道“你后面有鬼吗”
他是笑着问的,微风吹着衣袂,面容半隐在树影下,不看那双眼睛,十安真的是毛骨悚然。
“我只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