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宋景和黑漆的眼眸盯着那盏烛火,忽地一口吹灭了。屋里归于一片寂静,十安的嘴被他用食指抵着,这黑暗里于宋景和而言有少许安慰。
他细细想着错入的人。
乍一眼只是个女子,戴着锥帽,身姿姣好,衣衫瞧不出华贵来,很是低调。声音如珠玉相击,一举一动看似标准,可在他眼中,像极了一种重复。
推门道歉,福身关门。
宋景和撑着头,联想到十安吃饭间说的话。
分明已无房,她却能住进来。下仆三人,主子一人,少说两间房。花朝节后日才是,今日订房应该多些才是。
方才站在门外多时,形迹可疑。
这么一归,宋三少爷想起许秋声幼年给他灌的那些教训,他拍了拍十安的肩,告知她“我们可能住了一家黑店。”
“黑店常做的买卖不过是杀人劫货之类。我是个读书人,带着两个仆从,傍晚在大堂与陈岁然有争执。你我皆不是富裕的,这般不是杀人不是劫货,那就是另一种。”
卖人。
一家店敢如此,后台或许结实。
宋景和继续道“先别慌,我都是猜测。你来帮我验证就好。”
十安看不见他的脸,这句话一出她莫名胆颤。
“如何验证”
宋景和摁着她“你睡在这里。”
“少爷你呢”
“我出去一趟。”宋景和声音压得低,这般几乎是伏在她身上。乌发垂落,贴着十安的面颊,他细长的眼睫如扇轻轻一动,慢慢松开十安,“届时若为真,性命要紧。”
宋三少爷重新绾发整理衣衫,从那扇窗翻了出去。
十安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
陷在被褥里思绪才接上去。
她少爷走了,十安想他的容貌,确实出色。若是店家见色起意,不是没有可能。宋景和一向是多疑的性子,她多说了几句话,以至于他要防范。
虽说这店确实有古怪。
她把自己的系带系紧,扭头望着门那儿,客栈里的热水久久没有抬上来。外面依旧是嘈杂聒噪,十安如今闭上眼,想起在墟市里听得一些故事。
出门在外,衣食住行皆要警备。
这一日住便出了问题。
过了会儿,十安吸了口气,慢慢坐起来,整个人沉静异常。灯一灭她得摸黑走路。六安就在隔壁,她得去找六安,要是六安出事了,她不知逢年过节怎么去他母亲坟上说话。
那门推开,外面的人或有看她的,掌柜的记账的笔都停了,十安敲隔壁的门。
屋里灯光明亮,无人回应。
“姑娘这是等急了”送热水的伙计这时才上来看她。
十安勉强道“你管”
一脚踹过门,方格门应声而开,一点都没栓。床上两个人,定睛一看,十安一双眼都瞪大了。
六安喘着气把身上压得人退下去,拉上自己的衣衫,心知这回是说不清楚了。十安一个黄花大闺女,今儿可是给刺激了。
“十安,你先回去。”六安面色潮红,方才给撩拨的厉害。床上的女人依旧在上面,媚眼如丝,摘了锥帽之后想不到竟是这样的货色。
怪他。
不过门口的十安渐渐白了脸,声音从平日的细软调子直接拉高了,抓着起皱的衣摆难以置信问道“这小妖精怎么在你床上”
六安能怎么解释呢
还是她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