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用沈水生回话,顺子他奶怼了一句,“你看你这个人真是不会说话,这鹿都在上头呢,你看不见啊,这事儿人家骗你有啥用你给发奖啊。”
“就是就是。”一片喧哗声中有年轻的小媳妇跟着附和道,看向沈水生的眼神变得迷离又崇拜,“老三,真不知道你还有这身能耐。”
珍珠坐沈水生对面,瞅着她叔直乐,看来长河村的钻石汉子,要从她大伯变成她三叔了。
沈水生知道侄女坏笑个什么劲儿,都懒得看那年轻媳妇一眼,把功劳紧着往赵赶鹅身上推,“我没干啥,关键是赵赶鹅,要是没他,这鹿猎不来。”
赵赶鹅打小开始就是长河村半个笑话,能瞧得起他的人不多。
可今儿沈水生说了这话后,结果就不一样了。
就有些年岁大的就说,“我早就看出赶鹅行,没听说过淘小子出好汉么,看看,人家连鹿都能猎了来。”
便有人接茬,“你说这话对,谁说会种田才是好当家,我看啊,管你种田打猎还是卖货,只要能挣到银子,让婆娘孩子吃饱穿暖,那就是好爷们”
活了二十多年,赵赶鹅第一次得到村人的认可,激动得差点给沈水生跪下了。
就这样,在半拉村人的簇拥下,板车到了老沈家门口。
其实老沈家也得了信,只是王氏在忙分家,旁人就算有心去迎沈水生,这时候也不敢,只能干巴巴地等。
直到水生给车上的肉卸了,招呼家里人过来帮忙,老沈家人才动起来。
那些村民依旧不愿意走。
眼盯盯看着沈家人把一块块鹿肉从板车上卸下来,在沈珍珠的安排下,一部分放外头雪堆里冻上,剩下一部分拿灶间去,想必是留做今晚要吃的。
有些贪心地就想着,这鹿也没花钱,是自己猎来的,晚上老沈家起锅做肉,混口汤总可行吧。
结果在院子里呆了没几分钟,王氏就开始撵人了。
“散了吧散了吧,我家今天分家,就不留各位看热闹了。”
这无疑于往热锅里冷不丁添了瓢冰水,村民们在震惊之余,又起了一片嘈杂之声。
还是顺子她奶看出王氏所言不虚,张罗着给这帮人拉出来了,“人家要分家呢,不是啥高兴事,都家里去吧,别搁人院里添堵了。”
而让人撵出来的那些人哪舍得回家,便几人聚做一堆又往村口棚子去,开始对老沈家的分家做出各种猜想来。
沈水生心里纳闷,给赵赶鹅弄了好几斤肉打发了,问珍珠,“不是说正月底再分吗,怎么我出去一天的功夫,就变了”
珍珠贴着他三叔耳朵说,“三叔你出去这一天,可少看了许多热闹呢。”
沈水生一猜就是他大嫂又惹他娘生气了。
反正分家已经是说好的事儿了,他心里也有准备,就跟王氏说,“我都听娘的,想啥时候分,想怎么分都行。”
说话这时候日头才偏西,离做晚饭时间还早,王氏就给全家召到堂屋里,“分家的事呢,我先按我的想法说,你们谁家要是不同意,就提出来。”
儿子媳妇们默默点头。
沈娇娥则抹开了眼泪。下午时她就觉得自己是个煞星,到谁家谁不得好。
嫁了老付家,弄得付老五没孩子,等回到娘家来,这一个月还没到呢,就克得老沈家要分家了。
她憋闷得不行,找珍珠说了会子话,珍珠便安慰说,事儿得慢慢看,或许有一天就会发现,这分家是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