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三儿子啥熊样王氏最清楚,一拍炕板道,“他个狗肚子藏不了二两香油的货,干啥都没个深沉劲儿。珍珠你说得对,就不能给你三叔撒出去,你要让他上镇去整条狗,他一去就不带回的,等开完荒了,没准都得等收完地了再回来,你要问他干啥去了,他能说找了条母狗现下狗崽子去了。”
沈树和拿了把掉了脑袋的锄头搁那修呢,一听王氏的话,停下手里的活叭嗒一口烟,顺着王氏道,“嗯,他娘你这话靠谱,不过话说回来,老三从前晃常就往外跑,这几个月咋不跑了呢老三媳妇想啥招儿给老三拿付住了”
王氏前半段听着挺美的,听到后头脸色就变了,“沈树和你可长点心吧她拿付我儿子她得是那样的老三不往外跑你还当跟他媳妇有关系啊,他不跑是因为家里挣钱了懒得往外跑了,这点事看不明白,几十年你都白活了。”
沈树和“”
好在是在自己孙女面前出丑,再说都丑了这么些回了,沈树和也习惯了,放下锄头转身洗了个手,又问王氏今天跟不跟他一起上旱田地,就好像刚才的事儿没发生似的。
王氏回他说要一起去翻地时,沈娇娥开始往桌上端饭了,珍珠便抓紧时间问了下能不能把装杂物的屋子腾出来给她养灵芝用。
王氏吃了个丸子想了想,“腾出来给你倒是没啥,里面的破烂放仓房就行,不过奶怕你大伯娘见你天天进进出出的,再给你养灵芝的事儿发现了。”
现在这个家,啥事儿王氏都想防着大房那母女俩,就怕再让她们整点啥幺蛾子给弄黄了。
珍珠也不想让张氏和沈桃知道,就商量道,“奶,要不加把锁吧,上吴铁匠家去买,买把大的。”
“成,加锁,奶咋把这出给忘了。”
原来都是一家人,哪个屋子的门都没上过锁,一时半会儿的,王氏真没想到这招。
养灵芝的屋子定下来了,珍珠心里落了停,回屋吃过饭,把饼子和酱菜放篮子里,在外头包上旧棉絮保温,又带上两个装了糖盐水的水袋,叫上何氏,跟着爹和三叔上山了。
种田的人出门都是前后脚,这时间村路上可热闹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打过了招呼,田地大致在一个方向的就凑堆一起走。
昨晚沈木生家失窃的事这时候通过口口相传已经传了大半拉村子了,越传越玄幻,因为昨晚没听几句就让沈水生给撵出来了,大家知道的内情不多,全都搁这儿意犹未尽呢。
见到木生水生带着珍珠何氏出门,人群立时围拢过来,你一嘴我一嘴地问开了。
“木生,昨晚那偷儿你们送村正家了没,是得报官吧。”
沈木生憨憨地笑,“没,不是惯偷,也是个可怜人,给放了。”
“啥放了能可怜到哪儿去还给放了”几个人互相看看,百思不解,兴趣更浓了。
沈木生本来想解释,沈水生不耐烦了,把镐头一扬又开始撵人,“行了行了,我们家放人自有我们家的原因,你们打听那些干啥,太阳老高了,赶紧的,地里干活去。”
珍珠喜欢沈水生这套,本来就是吗,这村里人一个个的都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你答他一个问题,他能再问你一个问题,他问得不嫌絮烦,咱听着答着都絮烦。
有那时间不如多挑两担腐殖土种西瓜呢。
以沈水生现在的地位,在长河村说话那是掷地有声,他一撵人,谁能赖着不走,一个个都得麻溜的。
珍珠耳朵根子一下子清静了,呼吸的空气也新鲜了,可高兴了没多会儿,就见前头又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