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在和谁说话”
范闲抬头,看一个男人走出来,面容带着几分世家子的出尘俊秀,略有些戒备地看了他一眼。
世子回头,恭敬地行了一礼“明先生。”
范闲飞快地扫视了一眼急匆匆下来的这个人。原来就是他,明家的最后一个后人,李承泽藏在幕后的门客,当初京都事变后就没了消息,竟是跟着一起来了郓州。
他们二人见了一礼,彼此目光都很警惕。
明俞生“未曾想过在郓州这等偏僻之地还能见到小范大人,在下大胆问一句,您踏足此地,所为什么呢”
范闲眯了眯眼“明先生好像不太欢迎范某来。”
明俞生恭谦道“大人莫怪。只是康王府如今已远离京都争斗,过着简单的生活,而小小范大人每每出现,无不预示着又将有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发生。在下作为王府客卿,和世子的老师,实在是有些担忧。”
范闲脸皮再厚,也反驳不得,不免红了红脸。他叹口气,拍拍明俞生的肩“好赖我来一场不容易,总得见见康王,他要是不愿意再惹事,那我也在府里混几日好吃好喝再回去,总行吧”
哪里能不让他进门明俞生面皮紧了紧,心道这还真是头一次领教这小范大人传说中的不要脸皮和无赖精神。
“听人来报,有贵客上门。我当是谁,原是你”
李承泽手叉在腰上,走出门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范闲。
范闲“范闲见过康王殿下,殿下亲自出来迎接,真是让范某受宠若惊啊。”
“免了,我看着你都怕了。”李承泽又气又笑,他目光一扫阶下,“长宁,你母妃叫你进去。”
世子应下,又用疑惑新奇的眼神看了眼范闲,提步要走,又停下,回身端端正正地对范闲行了个礼。
“范大人好。我叫李长宁,长宁安康的长宁。”
明俞生就像是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一样赶紧带着世子走了,走之前还狠狠剜了眼范闲。
范闲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目光一转,正对上李承泽含着审视的眸子,于是正色起来。
“殿下,我这次来,是真的有事想向你求助。”
书房里,李承泽已听完范闲的来意,陷入沉默。范闲盯着一边的沙漏,默数着这沉默可以维持多少时间。
冷不丁地,李承泽开口了“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之前你做的那些事便已足够惊世骇俗,可我如今发现了,你这人疯起来当真没有上限,如今便是要连天都要捅破了。”
范闲耸了耸肩,也知道这次自己是玩了把大的,兴许可能是自己这辈子玩得最疯狂的一次。
李承泽叹了口气“我早已决定不论京都发生何事,就算是它要翻天覆地了,我都不会再过问。我只想把后半辈子和乐宁静地过下去,我累了,也没有五年前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了。”
见范闲还想再劝,李承泽抬了抬手,示意他停一下。
“你刚才见到世子了吧”
范闲“见到了,世子目光澄澈干净,看得人心里柔软。连范某心里都觉得惭愧,觉得自己心有污秽。殿下把孩子养得很好。”
李承泽“当年京都动乱,王妃为了我殚精竭虑又忧心受怕,长宁在胎里受惊,出生时候先天有些不足。我和他母妃遍寻名医,费了无数心血调养他的身体,才让他现在和其他小孩一样看着无恙。我对他们母子心有愧疚,实在不敢再用家人去赌了,便跟你说声抱歉。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输不起。”
范闲沉默片刻,心知郓州一行定然无果,看着昔日野心勃勃的老二如今洗尽铅华,素衣简冠,一副淡泊的文雅气质,想到他旧时便只愿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