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儿子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爹爹会怎样得到天子的信任”林祁苦着脸。
林如海大笑一声,揶揄道“若让你这个臭小子,随便想想,就想出来了,那爹爹岂不是白做了这二十年的官,连个黄毛小儿也不如。”
清宁宫,楚元昭在莫名其妙的闭宫休养后,又毫无缘由的解了禁,李福到清宁宫传达了五殿下即日临朝的旨意。
王全安代领了旨意,楚元昭躺在藤椅上,有些遗憾的想,不能陪黛玉做梅花糕了,那小丫头又要说他言而无信了。
杨夙在经历月余的名为协助办案、实则软禁后,终于回到了清宁宫,继续他的清宁宫少傅之职。
王全安见了杨夙甚而有落泪的冲动,他还以为他家殿下,好容易收个得力之人,就被亲爹给拔了去呢手下都收拾了,再过一段日子,就该轮到他和殿下了。
王全安为了表达对杨夙回归的欣喜,大方的允许杨夙摸了摸他的心头好,刻有君子五德的元宝青白玉,杨夙哭笑不得摸了下,王全安紧张兮兮的收了回去,用洁白如玉的锦帕拭了好几遍,仿佛杨夙是洪水猛兽,令人避之不及。
杨夙一笑,由小厮推着轮椅,向清宁宫外书房去了。
楚元昭躺在藤椅上小寐,听到轮椅咯吱声响,坐起身来,大楚的皇子服,为了区分元嫡皇子与普通皇子的区别,一水的杏黄,常服朝服袍服皆是如此,楚元昭今日穿的是盘领窄袖袍,因他不喜繁琐,束带间配饰一概不用,今日却束了一个平安扣,玉质虽不凡,但杨夙长于王公候府,好东西是见多了的,令他注意的是平安扣上穿的绳结,精巧别致,这手艺,必是出自那位林大姑娘之手。
楚元昭鲜言寡语,不止在外头如此,对内亦是一样,杨夙亦泛谈之人,两人的交流局限于朝事,今日谈了一通朝堂上连日来的变幻。
杨夙忽道“林巡抚回来也有半月余了,却一直未蒙陛下宣召,一省巡抚之位,若再耽搁下去,恐江东人心不稳。”
楚元昭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和林姑娘的事,与她父亲和她的家族都没有关系,她父亲登上江东巡抚的位子才几年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以裙带之光,玩、弄平衡之术,卑劣之计尔。”
杨夙眸中划过一抹不可置信,面上惶然,而苦笑,垂首愧道“是下官多言了。”
清宁宫的一干宫人,恨不得自剜双目,自废其耳,夭寿啦,五殿下又语出惊人了,这身处大内皇宫,公然嘲讽现任帝王的亲生老子,手段卑劣真的好吗
杨夙定了定心神,又道“陛下对章家的折子一直留中不发,依下官来看,章家毕竟是陛下母族,而且一盘散沙,再难成气候,殿下不如。”
楚元昭伸出手,折了一株即将凋谢的秋菊,轻声道“有的人说,打蛇不死,必留后患,我不信这样的话,却也不肯留一些人活着,既然早晚都要死,那就送她们一程,全了睚眦必报的名声。”
杨夙心下一紧,他始终猜不透眼前的少年的想法,也不太明白他的所行所为之深意,本以为仇恨趋势的念头,少年偶发数句话,又透着他意,令人琢磨不透,饶是以杨夙之心智,有时亦会忍不住好奇,少年成长的地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不是寻常山寺么,为什么会教出这样厉害的人
能教出这位殿下的师傅,会是怎样的惊才绝艳之辈
当楚元昭再一次出现在朝堂之时,百官已经见怪不怪了,天家父子的热闹,他们还是离远点吧,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