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首辅也不哭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韩雅意,正德殿内,开口就敢说君王鲁莽武断你小子是活腻歪了仗着你是帝王母族,无法无天了。
韩雅意脸上一红,说顺嘴了,他就说他劝不了人,非让他干这活。
话都说出口了,也不能收回去,韩雅意顶着宁首辅的冷眼,继续说“七皇子幽禁于府中,竟无声无息联合一方势力,还能不被人察觉,内中有诸多蹊跷,不是吗”
宁首辅心头一凛,目光复杂的看着韩雅意,沉默不语。
韩雅意不动声色的说“钓了这么久的鱼,也该咬钩了,先帝崩逝,新君登基,人心浮动,朝堂正是多事之秋,不宜再起波澜。”
宁首辅走后,韩雅意不慌不忙的走到清宁宫,楚元昭正坐在躺椅上看折子,懒洋洋的,一派恣意。
韩雅意不满的哼了声,捡起块糕点吃了,抱怨道“千里迢迢,快马加鞭,别说接风宴了,连盅热汤饭也没有”
楚元昭慢吞吞看了他一眼,王全安捧着两个餐盒急匆匆赶来,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躬身告罪,摆上方菜,韩雅意腹中亏空,风卷残云,舒了口气,赞道“御厨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绝了。”
韩雅意有些惆怅,时间有时过得很慢,度日如年,有时又很快,犹如白驹过隙,上一次尝到御膳房的手艺,还是倚在躺椅上的这位爷洗三礼,白嫩嫩的小肉团,长成现在硬梆梆,不讨喜的男子汉了,还是一国之君,物是人非呐
“阿旦订下婚事了吗”楚元昭放下奏折,冷不丁的问。
韩雅意一口热茶险些喷出来,拍着胸口顺了顺气,连忙说“你可别给他指婚,那小子主意大着呢,族里给他说了十几家姑娘,他拧着脖子也不肯去,打了两顿,半月没下来床,就是不低头,要不是这臭小子还算老实,我都以为他断袖呢。”
提起儿子,韩雅意极为火大,但又拿儿子没辙,发妻病逝得早,他没有续娶的打算,一直忙于军务,对儿子难免忽略,小时还好些,大了对他这个当爹的一肚子怨气。
楚元昭哦了声,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番韩雅意,韩雅意而立过半,容貌清俊,肤质白皙,外表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
韩雅意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楚元昭也没什么卖关子的兴趣,直入主题“你儿子不行,就你吧。”
韩雅意不愧是亲戚,坑起他这个表兄来是一点都不心软。
续娶吧,韩雅意还真没有太大的打算,他长年在军中,没有什么心思挂念儿女情长,娶个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也是耽误人家,况且他的身份特殊,联姻的人家,门第高的受人非议,门第低的又怕被人利用,这才耽搁到今日,何况,他这个年纪,不娶还清净点。
韩雅意叹了口气,放下茶杯,问“一定要娶”
“如果你执意不想娶也就算了,我是代人问的。”楚元昭自斟了杯茶。
韩雅意犹豫片刻,才问“谁家的姑娘”
“杜家的,你应该认识她,在秦川遇险的杜家二房的长女。”
韩雅意无奈抚额,这还真是桃花债,都几年了,小姑娘还没死心呢。
当年杜二回京述职,在秦川遇险,恰巧路过,顺手救了,半月后,就有人拐弯抹角来说媒,小姑娘家家的,话本看多了,天真懵懂,没想到,还真是个执拗的丫头。
韩雅意想了想,说“推了吧,我都这把岁数了,娶回来也是耽误人家,再者,旦儿本就对我有心结,我再续娶,他对我意见更大。”
楚元昭本就随口一问,点了点头,接着看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