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沉声道“请四姑娘放心,咱们府里容不下这等没规矩的奶妈子。”
听到孙嬷嬷的话,李奶妈吓得一屁股瘫在地上,回过神来,又大喊道“我是二太太带来的人,我奶大了宝哥儿。”喊至此处,早有机灵的老嬷嬷堵了她的嘴拉了出去。
对于李妈妈的喊叫,贾敏置若罔闻,转过头来对趴在地上的红团子道“这是宝玉”
小宝玉被贾敏这位姑妈的威严吓傻了,也不需要丫鬟扶,自个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握着两只小手老老实实站着。
张氏笑道“宝玉,这是你姑妈,快行礼。”
小宝玉忙跪下叩头,口中道“宝玉给姑妈请安。”
林府的嬷嬷送上表礼,宝玉乖巧接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就在此时,贾母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端庄的妇人,约摸三十出头,这便是贾政之妻贾王氏了。
才进得门来,王氏含笑道“要向四妹妹讨个情,宝玉打小多病多灾的,连换了几个奶妈,总算站得住了,李四家的嘴碎些,照顾宝玉倒还算细心。”
贾敏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淡淡道“二嫂怎么想,就怎么做好了,省得回头再有人说我回到娘家,摆先前做姑娘时的威风。”
王氏脸色一僵,讪笑道“四妹妹太多心了。”
贾母心中轻叹,漫不经心的摸了摸宝玉的头,道“既然犯了错,就不必留着了,自有好的给我们宝玉使。”
王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垂着头,唯有耳间脖间的涨红,窥其内心的愤恨。
因贾代善正在病中,名为宴,只比寻常家宴略丰富些,再者府中长辈病体不适,近来阖府膳食皆以清淡为主,如此说来,倒也不算逾规,况在座不过两府的主子,只有王氏推脱身子不好,未曾出席。
张氏挨着贾敏坐,席间杯觥交错之际,无意间扫到对面元春怨恨的眼神,低声道“你这又是何苦,犯得着一回来,就得罪她吗,没来由结些小人仇怨”
贾敏眸中冰凉,冷冷的注视回去,道“大嫂,你还不知道,先时为公公守孝,才出了孝五个月就有了玉儿,因玉儿的孕像不大好,恐惹母亲空欢喜,便未言明,不过数月的功夫,沈家的三夫人,私下对我言道,我那个好嫂子,不小心对外说我早年落过水,难有孕息,眼皮子也忒浅了些,一年就等不及了。”
张氏一叹,道“都是当年翠蕊惹得祸,她也算种因得果了,日子难熬得很。”
贾敏冷笑道“活该,自找的。”
翠蕊是现在二房的赵姨娘,原来是贾敏的丫鬟,后因贾敏入宫,带了两个识字的丫鬟,翠蕊升为大丫鬟,在府里守着贾敏的院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和贾政这个二爷勾搭上了,更胆大到珠胎暗结,被发现时,已有了数月的身孕。
贾敏对于背主之事,打心眼里反感,当时就回禀了贾母,要把翠蕊打发出去,后来翠蕊害怕被撵出去,偷偷寻死不成,掉了胎,招来贾政怜惜,求了贾母,要回了自个院中,反过头来贾政却又指责贾敏狠心毒辣。
自那以后,贾敏就和贾政形同陌路,对于王氏,贾敏先时并没有多大的意见,可她不知道,自从翠蕊收入贾政房中,王氏就把她这个妹妹恨到骨子里,起初畏惧贾敏的官职,只敢把怨恨之意藏在心里,后孝烈皇后病逝,贾敏失了势,王氏的胆子也大了。
贾敏初次相看的人家是江东宴家,宴家是真正的显贵,世代镇守飞云关,最重要的是,和孝烈皇后渊源极深。
偏偏相看之时,一众夫人女眷走到湖畔之际,贾敏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