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正当他束手无策之时,道家玄衍大师入京为孝烈皇后祈福,私下对他言道“府中将有大祸。”
他苦苦哀求,又提及祖上情谊,玄衍大师长叹一声,望着荣府,半晌方苦笑道“若解此祸,吾命不保,但贵府后辈有大贤至德者,与我道有缘,不得不为,罢,罢,罢,贫道命中当有此劫。”
因玄衍大师道法高深,他犹豫不定,家国相提并论,自是江山为重,玄衍大师却不待人劝,飘然远去,数日后,京城阴云密布,雷电交加,飞沙走石,又接连下了几日大雨,玄衍大师羽化之讯,传入京都时,老妻已能下床走动了,他心中惊惧不安,莫非玄衍大师果真应了劫数。
老妻大好时,密探来报,五丫头数日未出房门,一应食水皆由嬷嬷送入房中,他恍惚有些明了,假借养病之名,将五丫头挪了出去,搜遍五丫头的院舍,果然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踪迹。
再后来,方姨娘一病没了,他又随意拈了个守孝的名头,不许她回府,但这么多年以来,对她的监视从未放松过,密探的回报让他陡然吃了一惊,密探上写道初入水月庵时,五丫头低眉顺眼,甚至吃了些苦头,一年后,水月庵众人任凭她驱使差遣,无有不从者。
大惊之下,又布了重重密探把水月庵防守得滴水不漏,玄衍大师的弟子张千来京,只说奉师命诛杀妖孽而来,他和张千假借了替身的名头,挨着水月庵不远处重修清虚观,密探回曰,兴建之时,张千在地下布了诸多阵法。
自张千入京,清虚观修成,五丫头算是彻底安分了,未再生出什么幺蛾子,直到女婿入京,他一时不察,竟让她钻了空子,私下纠缠女婿。
待敏儿此次回府,提起外孙林欷与道家有缘之事,他方彻底醒悟,自宝玉生来不凡,他本以为这个孙儿是玄衍大师提过的大贤至德者,但宝玉对僧道甚是厌恶,曾发毁僧谤道之语,他只当小儿年少,未曾开蒙。
原来是他想错了,后辈并不是特指贾府血脉,女儿的骨血,也算是府中的后辈。
自打出了女婿那回篓子,他索性以保护为名,将水月庵团团围住,严防死守,本以为这下子算是一了百了了,想不到,又让那妖孽抓到了机会。
贾代善眉心紧琐,密探上回过许过荒诞无稽的话,譬如贾宝玉爱吃咽脂,林孤女被谋财害命,没活过十六岁,荣国府大厦将倾,贾元春命格贵重,却是一场鲜花灼锦的虚热闹。
他一直都没当回事,只当那妖孽变着法的作妖,现在看来,是他小瞧了她。
贾代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是他心慈手软,舍不得自个骨肉,而是道家几位真人大修者,都曾来京设法,却皆铩羽而归,奈那妖孽不得。
数年前,有一无名僧人途经京城,倒看出了几分门道,对张真人道;“此妖孽非自身法术高强,乃倚仗大德至宝,不必急,过不了多时,此宝便会物归原主。”
“父亲,父亲,父亲。”贾代善回过神来,瞧见爱女焦急的神色,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贾敏还要再问,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贾代善看了眼薄暮的日头,笑道“不必担心,此事为父自有应对之际,天色不早,明日你们就要启程回姑苏,早些回去歇着。”
不提此事还好,一想到短时间内见不到,疼她疼得百依百顺的外祖父,黛玉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嚎啕大哭,贾代善温言细语哄了她许久,才让小姑娘的泪止住了,又许了一堆的好处,上房的嬷嬷几次催促,黛玉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拜别了贾代善。
待到贾母院中,贾母贾敏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