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头顶的这片天。
楚元昭心中抑郁,黛玉和他心灵相通,好容易如愿上了山,见了心心念念的人,却高兴不起来,两人闷闷的,话也未曾说两句。
林母临走之际,有小沙弥奉觉远大师之命,送了一个小匣子来,只道贺故人多子多福。
林母接过来若有所思,叮嘱小沙弥代她觉远大师致谢,带着泪眼汪汪的黛玉,一行人等伴着萧萧秋瑟,踏上了归途。
晚间,觉远大师摸了摸楚元昭的头,楚元昭慢吞吞的起身行礼,安静的坐到一旁。
觉远大师叹了口气,道“妙远,我见多了诡谲云涌,看惯了世事无测,我希望你能收住心,在寺内安渡余生,但我知道,荒山野寺留不住你。”
楚元昭睁大了眼睛,两颗大眼珠瞪得大而圆润,觉远大师的心头掠过一抹惆怅,同脉血缘之间,总是有些相似的,每每看到小妙远,总让他记起那位伟大的帝王,他的父皇,大楚元帝。
觉远大师慢慢的转动佛珠,轻声道“妙远,人和人之间的缘法是有限的,譬如你的母亲,你的舅舅,譬如我,缘生缘灭,缘尽缘散,终有时。有朝一日,你登上了那个位置,俯瞰天下时,我希望你不要辜负这天下,辜负楚家大好河山。”
楚元昭站起身来,欠身一礼,郑重允诺。
觉远大师微微一笑,低声道“人生百年,原有无数话语,但真正到了这一时,无话可说,是非对错,皆成云烟,爱恨情仇,不过如此。”
语毕,觉远大师微微垂下头,不动了,大楚文启十六年,一代高僧觉远大师阖然而逝。
寺内响起了低低的哭声,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秋雨,林母望着细小的雪花,忽而泪流满面。
大楚北关,昭阳大长公主帐内,韩雅意回禀完军务,双手捧着的折子一直没有被人接过,韩雅意不解的抬起头,却见昭阳大长公主面白如纸,唇畔的那抹殷红血迹,刺人心神,雪白的宣纸上鲜红朵朵。
韩雅意登时吓得心惊肉跳,昭阳大长公主却很平静,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一如素日的沉稳“取素衣来,摆驾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