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楚元昭长叹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得以苟活至今日,躲过重重暗杀,全赖嫡亲大师兄照拂,大师兄仗义仁厚,他应该是感恩戴德,对这位大师兄万般敬仰的,否则,岂不成了那不知恩的白眼狼了。
奈何,万万没想到,嫡亲大师兄他不走寻常路,不是正常人呐,吹毛求疵尚是小事,言语刻薄却也无妨。
大师兄面上温厚,骨子里却是睚眦必报的性情,寺内有几只常来讨食的野猴,昨日来了一只小的,野性尚未驯服,不知事,跳到菩提树上左摇右晃,结果,衣冠整洁的大师兄正在树下小憩,被落叶浮尘登头糊了一脸。
楚元昭的运气委实不好,恰巧路过,目睹了个正着,大师兄欲拿野猴算帐,猴精猴精,猴头最机灵,大野猴见势不妙,背起小猴,跑得飞快,三两下没了踪迹,深山幽谷,密林野墺,那闯祸的猴头何处寻访
猴子跑得快,倒霉的就换成了楚元昭这个路过的,今早起来,大师兄命人采买了数十只小公鸡来,对楚元昭道“有道是杀鸡儆猴,这几只泼猴,享着寺内福泽,竟无一丝佛性,可见是野性歹毒,需好生教导番,我有宝刀一柄,你就在后山将鸡一一杀了,我就不信了,折不服这群野物。”
楚元昭瞪大了眼睛,无言控诉“师兄,说好的佛家戒律呢说好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呢”
俊逸出尘的男子斜睨了小和尚一眼,薄唇轻启道“你有意见”
楚元昭扫过雪白的僧服,沉默的收回眼神,伸出双手,接过宝刀,拎起两只鸡,以大义凛然的姿态奔向后山。
路过小白趴着的空地时,楚元昭的内心无比期待,希望小白勇敢的上来夺取手中扑腾不休的两物,甚至就连手中的小鸡仔,在见到小白时,哆嗦不休,痉挛不止,白眼翻了大半,眼看是活不成了。
谁成想,作为猛兽中的王者,小白抬起尾巴朝楚元昭打了个招呼,压根就没分给楚元昭手中提着的小鸡仔半个眼神。
楚元昭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我是出家人,出家人,大慈大悲的佛祖,请原谅弟子吧。
杀生这种事,特别是杀鸡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杀的多了,心也就麻木了,比起起气喘吁吁的白苓,楚元昭的心中甚至有些庆幸。
也不知大师兄要鸡血有何用,只要新鲜的,还要热的,听白苓说,离开鸡身半刻也不要,前两回跑得慢了,送回去的鸡血被丢掉了。
待楚元昭麻木不仁的宰了数十只鸡后,又开膛破肚,将鸡身洗净,依大师兄的话,留出最肥美的五只,余下的,洒上芳香浓郁的香料,用荷叶包了,沿河边九步远,挖坑三丈埋入一只。
楚元昭忙得灰头土脸,整整一天的功夫,总算忙活完了,离开河边时,楚元昭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响动,暗中似乎有人窥视,脊背阴寒。
楚元昭仿若未觉,只顾埋头向前,略行几步,压力骤减,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不见,大野猴吱吱怪叫了两声,“嗷呜”一声悠长虎啸响彻山林,震人心神,仿佛山谷也随着这声虎啸晃了晃。
深山之中伏在暗处的魍魍魉魉敛声屏气,无声无息,似乎被定格了一般。
当楚元昭走回山寺后门前,望见眼中的情景,茫然立在原地,片刻后,眨了眨眼睛,仔仔细细打量周遭,门上的佛偈,是四祖之偈,心自本来心,本心非有法。有法有本心,非心非本法。
楚元昭凌乱了,他确定这是寺院的后门,既然是自个寺院的后门,眼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