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郗于学问记性平平,小儿启蒙的三百千,夫子读了数十遍,命林郗背上两三句,再往下,就记不得了,夫子的戒尺一日不落。
他老子探花郎不信这个邪,亲自把林郗带在身边,一天教一个时辰,教了十余天,气得吹鼻子瞪眼,摔书砸杯子,才算认了命,正视自个的儿子是个人笨蛋的事实。
林海对贾敏感慨道“想不到你我二人皆非愚笨的性子,玉儿更是天资聪颖,怎么郗儿就是个榆木疙瘩,拙笨如斯”
贾敏白了林海一眼,讥讽道“先前父子相得,舐犊情深的慈父风范呢”
林海颓然一叹,道“再如何笨,若能启蒙识字明智,也算告慰先祖了,我对他讲,若不然,你日后习武,臭小子竟振振有辞的说我变了,又说少时演练拳脚那么累,我这个当爹的硬下心肠来逼迫亲儿子打马从戎,日后若是上了战场,听天由病,祸福难料,可见亲爹是冷心冷情之人。”
话音未完,贾敏笑得花枝乱颤,失了仪态,也顾不得了,一面笑一面揶揄道“玉儿才劝我,让我不要打弟弟,手心红肿,提不得笔,时常如此,更加耽搁学业,折腾了这一番,竟是我这个严母替你背了心硬这名头。”
林海无奈的看了妻子一眼,伸出手为她顺气,又道“郗儿平日素来鬼灵精怪的,鬼主意层出不穷,看着也不像没心计的模样,怎就在课业上这般平平。”
贾敏扶了扶微乱的鬓发,不引为意的说“孩子自有秉性,他身子不好,你我二人又不指望他登科作宦,光耀门楣,天意如此,何必强求,我教导他严厉,是希望他明理懂事,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至于旁的,日后再说吧。”
林海点了点头,他和妻子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半生所学,子嗣不肖自己,女儿天资虽好,日后却要嫁人生子,儿子不能承继林家书香之风,心头还是遗憾。
由此便能看出,林郗不笨,他不仅不笨,还很有心计,只是于外表不显。
这会子,林郗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见自个姐姐和一位小和尚手拉着手,亲亲热热的,心中顿时冷哼了一声,脸上却不肯表现出不高兴来,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得极慢,又不许奶娘丫鬟扶,固执的要自个走。
寺院的路铺了青石板,乍看起来与寻常的寺院无异,然立寺之初,小寒山寺又遵循山水自然,依势雕琢,这样形成的路径,自然不如寻常寺院平稳,黛玉见他来了,忙松了楚元昭的手,小跑到林郗面前,牵住林郗的小手,因心中担忧忍不住说了他两句。
林郗眼中嘴角的笑容无不展现着得色,只差将眉飞色舞,心花怒放八个字写到小脸上了。
接收到挑衅意味的楚元昭我就知道这个臭小子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三寸丁的稚子,楚元昭当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微微一笑,自行前去向林母贾敏见礼。
一番见礼,楚元昭和林母贾敏并没有太多的话要说,林家有林家的立场,林家不止是林府区区几口人,身后还有姑苏林氏一族,贾敏初时帮助楚元昭是因为他的母亲,而林母则是因为故人之谊,和长远的考量,但这种考量和谋算并不人值得搭上整个林家,同样,楚元昭也不需要。
楚元昭自有心性,天分这种东西,真的要看运气,无疑,楚元昭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欠缺的只是世事岁月的磨炼,而这一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