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曲子,妹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楚元昭默默的想。
“纷披灿烂,戈矛纵横,小丫头有两下子。”楚元昭抬起头,却见白光如电,锋芒如练,剑气凌云,于此时微寒之夜,更添绝杀之意。
楚元昭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白衣起剑所落之处,已不能凝神去瞧。
楚元昭忏愧自卑的低下了头,真的不是他无能,委实乃大师兄非常人也。
而且事实上,大师兄到底是不是人,还有待商榷。
对于楚元昭的自知之明,老实的缩在角落当鹌鹑的行径,性慧讥讽的白了他一眼,就飘然远去了。
楚元昭
待看不到人影,楚元昭心下庆幸,自我安慰,今儿运气不错,好歹没有以教导的名义,把自个虐一顿。
见东小院的灯还亮着,楚元昭猫了过去,拂柳正在剥毛栗吃,才用完饭,楚元昭不敢吃这个,只拿在手里噼里啪啦捏着玩。
他的身子娇贵得很,粗茶淡饭没什么事,唯独毛栗白苕这类山果,略用两个便反胃。
楚元昭大眼骨碌骨碌珠转了转,净了手,乐颠颠的剥毛栗。
拂柳愤愤不平的抱怨道“你个孝子贤孙也就爱在这些小事上下功夫,我天天照顾你,也没见你给我剥个果,端杯茶送个水的。”
楚元昭嘿嘿一笑,重新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着端给拂柳。
拂柳大笑,摇头晃脑的道“今日得了你这一杯茶,小人惶惶不安,别的不怕,唯怕折寿。”
此时,空中一道闪电,霹雳而下,惊得两人陡然心中一凉。
楚元昭
拂柳一脸被雷劈了的神情,嘟囔道“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我又不是大爷那个乌鸦嘴,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
楚元昭神神秘秘的一笑,开口问“大师兄干嘛去了”
拂柳心不在焉的嘟囔道“成日家装得冷心冷情的,还不是口是心非,助人为乐去了。”
楚元昭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拂柳惊觉失言,警觉的盯着他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元昭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又很好奇的打听“是不是小白要化”
话没说完,被拂柳惊讶的眼神瞪了回去。
楚元昭无辜的假装纯良。
窗外雷霆万钧,响遏行云,平地风雷起时,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注视着窗外。
当九重雷落,撼动天地过后,两人轻轻叹了口气,一个时辰后,东方既白。
拂柳忽然感慨的说了句“原来这么久了。”
楚元昭不明白,当他终于领悟这句话真正的含意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次日风和日丽,林府上下辛苦了这几日,林母命人赏了一月的月银,林家的月银本就比别处优渥,闻听喜讯,各处人等个个高兴的喜上眉梢。
黛玉院外,楚元昭徘徊了许久,还是伸手敲了门,开门的丫鬟一直偷笑,又出来两个大丫鬟打扮的人将楚元昭迎了过去。
帘子掀开了,楚元昭脚下迟疑,房内有女声嗔道“要你们多事,他喜欢冷风受冻,就让他在外头冻着好了。”
楚元昭一笑,提步进了门,迎面是王摩诘的水墨山水画,辋川图,群山环抱,树林掩映,亭台楼榭,令人观之如世外桃源,心旷神怡,山下云水流肆,偶有舟楫过往。
楚元昭抚掌赞道“妹妹的画作愈发进益了,士别三日,当执礼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