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昭眼睛蹭的亮了,眨也不眨的盯着嫡亲的大师兄,饶是淡定如性慧,也被楚元昭盯得头皮发麻,曲指狠狠敲他一记。
楚元昭抱着头,兴高采烈的说“大师兄,你也会帝王心术呀,教教我吧”
性慧。。
拂柳
见少年眼神晶晶发亮,直勾勾盯着他,性慧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喝酒昏了头,我一个出家人,方外之士,上哪去研究你们帝王心术我是吃饱了没事干吗是不是招个兵买个马 ,把你们老楚家一窝端了,再让全天下的人都信佛教,男的做和尚,女的做尼姑,再顺便来个大一统,让天下人谨遵戒律,不得成婚生子”
拂柳哈哈大笑,楚元昭脸色微赧,的确有点尴尬,但在大师兄面前,被奚落已经成了习惯,楚元昭很坦然。
顿了顿,楚元昭大大方方的问“但,方才大师兄所言,不正是帝王心术吗大师兄见识渊博,教我不是正好吗”
“啧,”性慧摇了摇头,讥讽道“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你读了那么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楚元昭思索片刻道“我读过,也仔细想过,但总觉得混混沌沌的,方才大师兄所言,令我茅塞顿开,四书只教我之乎者也,似是而非,看上去很有道理,但再细想下去,又似乎没什么用,心正而身修,国治而后天下,修身为本,我本就是心正之人,何必再修。”
楚元昭一直是个谦虚平和的秉性,自夸而谈,还是生平头一遭,但他脸色极为平和,仿佛对自己的认知深以为然。
拂柳感叹道“大爷,我看是他书看多了,把人看傻了,这简直就是个迂腐疙瘩。”
“还是个馊了的迂腐疙瘩。”拂柳又加了一句。
楚元昭。。
性慧按了按鬓角,歪回榻间,道“你认为儒学是什么”
自北宋衍圣公失节之后,一门同侍三主,儒家的地位陡然下降,待到大燕开国之君驱除鞑虏,统一中原,衍圣公的地位更是如同鸡肋,屡遭世人鄙夷,这自然和燕太、祖的态度有关,他肯用儒臣,却不肯封荫衍圣公家族,故此,大燕的文臣不止和武将势同水火,针锋相对,更与皇室失和,三足鼎立的状态,大燕竟能维持三百余年,实乃匪夷所思之事。
至于楚元昭的祖宗,那更是个牛人,那是一个不认亲爹,于祭天之时,公然宣称天地生吾,吾乃上天之子的神人,他连亲爹都不认,还会抬举衍圣公痴人说梦。
而文武百官对此集体缄默,尽皆无视,主要是因为那位神人战斗力太强,战斗力强悍到四海之内尽皆俯首,四海之邻,闭关锁境,老实得比鹌鹑还鹌鹑。
当今天下文臣仍是主力,却远远达不到儒家顶冠的地位,楚元昭思考了一番,道“自武帝独尊儒术,儒学只是一门用来统治国家的工具。”
性慧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去琢磨四书,工具只在于用的顺不顺手,后世屡屡抨击武帝穷兵黩武你认为对吗武帝在你看来,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吗”
楚元昭毫不犹豫的点头,正色道“是,毋庸置疑,纵然有过,但绝对是一位伟大的帝王。”
性慧又道“那你有没有发现,大燕的那位和你们家那位,行事方略都吸取了武帝之优,这便是以史为鉴的意义,历史有对有错,前人做过的错事,若不吸取教训,一错再错,那不是思虑不周,而是愚不可及,但往往有人,总是狂妄自大,动辄想当然,前人做不到的事,我做到了,岂不是可以流芳千古,一个人就是再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