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略长,往后梳去。和短短板寸给人的有精神气的感觉不同, 给人以一种稍阴沉凌厉的气息。
四目相对。
宋初亭心底轻颤,慌乱地放下剃须刀, 攥紧。
“你要去哪”为掩盖慌乱,她随口问。
“拳场。”他摸了摸下巴,蓦地靠近,双臂撑在她两侧,形成逼仄狭窄的空间, “要不要一起”
宋初亭摇了摇头。
“叔叔”
话音落下, 她又抿紧嘴唇。
“嗯”
宋初亭深吸两口气, 最终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还是忍不住轻声说道
“您知道我爸爸是死刑吧”即使今日,宋初亭提到这件事,声音都有些发抖。
江慎突然沉默。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见他不说话,宋初亭有些紧张,不安地绞着手指。
他不是想到她的父亲, 而是突然想到了那一天那个风雪交加的冬夜。
孤苦无依的盲人小女孩站在学校门口,穿着亲戚剩下来的破旧大衣,被所有人讨嫌,在陌生的盲校, 握着盲杖哆哆嗦嗦地朝他走来,要去送别唯一的父亲。
很可怜,让人只想将她护在身后。
他怎么会不同情,怎么会不怜惜
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份怜惜会轻易变了质。
或许是想到曾经的那一夜,江慎面色稍缓和几分。
“我很快回来。”他退后一步,淡道“在这里待着,哪都别去,吃什么跟女佣说。”
宋初亭一顿,为他突然有些熟悉的平和措手不及。
“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问完,她便知道自己问错了。
男人刚刚缓和的气息沉了下去,面上浮现冷意,他抬手,攥住她的下颌,稍稍用上几分力,道“你回不去了。”
下午。
i za这个在上世纪末为满足越战美军修养需要,而成为红灯区的大型广场,此刻大多数招摇的灯光都没有亮起来,但是那猩红招牌上两侧扒着跳舞的泳装女郎形象,让这里显得妖娆,情色,充满挑逗意味。
路边加长的林肯车内,尹肆望了一会,“警方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李思铭神色难看,“没有。”
“李小姐凌晨就报警了,他们说现在失踪还不到24小时,所以可能”
尹肆面色寒凉,深掐眉心,“大使馆呢”
“和警方一样的说法。”
“说会不会夫人只是暂时没有联系。”
i za作为红灯区,也有不少女客的,毕竟失踪时间太短,也有一定可能,是和其他男人约会之类,不想朋友打扰,或者直接关机。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尹肆听到这里,脸色愈发难看。
昨夜凌晨出的事,他今天上午搭乘最早航班,落地后稍一安顿便马不停蹄赶来。他不相信宋初亭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玩失踪,肯定是出事。
“走吧。”
这里不是国内,人生地不熟,况且i za这个地方又实在特殊,他们联系过t国的商业合作伙伴寻求帮助,对方满口应下,可在听到i za时,都迟疑。尹肆望一眼i za,“亲自去看看。”
身侧保镖帮他拉开车门,李思铭推着他下来。
从机场落地时,他行动到底不便,怕耽误时间,便率先派出几个身型灵敏的保镖去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