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装束,出了鉴查院后,却纵身向醉茗居而去。
雅室里,青梅和紫竹低眉不语,看着阿遂阴着脸色,仔细查看北齐那边,玉兰传来的情报。
“沈重。”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青梅立刻接话。
“沈重是北齐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手握重权。北齐太后和皇帝不和,沈重是太后的人,心思深沉,手段阴狠,小言公子落到他手里,怕是”
紫竹伸手拍了她一下,让她止住话声。
整整一夜,雅室里灯火通明。
直到绯菊传来的消息,陛下下旨,同意让鉴查院放人,但底线是打下的疆土绝不退还,其余都好谈,但言冰云必须活着回来。
鸿胪寺那边的谈判也还算顺利,庆帝对结果还算满意,决定在祈年殿举行夜宴,君臣同庆,并让北齐和东夷的使团陪坐。
阿遂这才起身,活动了下浑身筋骨,拿起所有玉兰传来的密信,放入了碳盆。
“让玉兰盯上沈重,所有能用的人,能动的手段都动起来。你们,也不能放过京都任何的风吹草动,我哥哥,不可能平白暴露,一定有人泄了密。”
三人齐声应是,阿遂梳洗后,用了些点心,便抽身离去。
不回言府,也不去鉴查院。
她见到李承泽时,他正拿着筷子在铜锅里夹东西吃。
她越过谢必安站到他面前时,他右颊鼓起,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抬头看她时,刘海还挡了一侧视线,他不得不微微侧头。
阿遂本来一身冷凝,见到他有些呆萌的神情,不由缓了一身气势,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她也不开口,就看着他,将人看的有些不自在。
谢必安此时开口,打破了有些凝滞的氛围。
“问过了,祈年殿夜宴,酉时左右可以入席,殿下您如此这般吃喝”
“这样的宴席,就是喝酒、唱赞歌,怎么可能吃得饱。”
“你也要去夜宴,此次夜宴不是礼部和鸿胪寺的主场吗”
阿遂拿了一旁的酒瓶,一看是桃花醉,心情又好了几分,拿了玉杯自斟自饮。
“范闲初次的差事办成了,我自然应该当面祝贺他一声啊。”
谢必安有些不明“这范闲不是已经入了太子门下吗”
李承泽放下碗筷,轻笑一声,回着谢必安的话,眼神却紧盯着阿遂的动作。
“呵,谁跟你说的”
“不然太子怎么会,让他和北齐使团去谈判。”
李承泽摇摇头“范闲这样的人物,太子收服不了的。我跟范闲相见不多,却如遇知己。范闲啊,性子跟我一样,不是甘居人下的。”
阿遂听到这话,顿住了手中动作,放下酒杯。
美目流转,望向对面的人,“知己啊,还跟你一样,不甘居于人下。”
李承泽勾唇,心底也松了口气,总算让人好些了。
谢必安见状,直接转身,站到屋外去了。
李承泽也拿了一樽玉杯,倒了些酒,一饮而尽,一双桃花眼灼灼看向她,唇角酒渍微亮,菱形薄唇水润。
“你哥哥,在肖恩回北齐之前,不会有事的。”
阿遂也勾唇,一盏桃花醉下肚,眼波微漾,凑了上去。
唇齿相交,呼吸间都是酒香味。
李承泽一手支案,锦袍宽袖上染了汁水也毫不在意,另一只手扶住阿遂的肩,加深了这个吻。
一旁的锅子开始咕嘟咕嘟,蒸腾而起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