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们住在一个临时仓库,除了架子床,再无其他,意料之中的简陋。
更让人意外的是,阿遂就背着背囊,钻进了仓库旁边的一个军用帐篷。
所有菜鸟都意识到了,这个女兵是真的要参训,教官也不会手软。
他们哪知道,高中队既头疼也心疼,没法劝也劝不动。
旁边就是荒地,还有蛐蛐的叫声,和警戒巡逻岗的走动声,但阿遂都听不见了,没有洗漱,没有换衣,倒在床上一秒入睡。
但闻到奇怪气味的那一秒,她一点也不惊慌,整理好着装背囊,就跑了出去。
也是难为他们了,不能闯进来,催泪瓦斯是从底下踢进来的,但她出来时,顺脚给踢出来了,警戒人员可能要倒点霉。
阿遂出来后,站在那儿喊报告,高中队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反而让仓库里第一个出来的陈排,回去再穿一遍出来。
地狱周,就这样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夏日夜晚,开始了。
升旗台下的头盔,一天比一天多,有人因为不堪受辱,有人因为难忍伤痛,更多的是受不住折磨,含泪离开。
阿遂凭借着超强的实力,让所有人认识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不过,鉴于高大壮同志在她俯卧撑时,伸过来烤鸡翅;越过障碍时,冷嘲热讽喊话;举皮划艇时,说她个子矮站中间
这一系列恶意满满的举动,成功地让阿遂融入了男兵中间,一起亲切地称呼他为狗头老高。
有一说一,狼牙的徽章,确实有些像按照军犬画的。
无尽的训练,训练,还是训练。
每个人都在身心极限边缘,濒临崩溃,包括阿遂。
但她倒是有些怀念这种感觉和生活,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曾这么疯狂过。
有人扛不住残酷的的训练,有人抵不住言语的嘲讽,也有人,被逼到尽头,在训练中作弊,此生与狼牙无缘。
极限武装越野,跑到废为止。
阿遂纵有千般能耐,在此世也是个凡人,她可以突破性别上的生理劣势,却还做不到超越人体的极限。
所以,当她迈过终点线的那一刻,也有些狼狈,摇摇欲坠时,一只手扶住了她。
是耿继辉,他也粗喘着气,有些狼狈,但扶住她的手很稳,那双目光灼灼炯炯有神的眼,也很好看。
“谢了。”跟着人在狗头老高的车边就地一坐,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是长时间没喝水以及极限越野带来的后果。
下一秒,耿继辉递来了他的水。
阿遂眨巴眨巴眼,脸上是汗水和不知怎么溅上的草泥,她觉得不太舒服,用手一擦,更花了。
耿继辉就看着她轻笑,手里的水壶又往前递了递,阿遂正要接,脑袋上方伸过来一瓶纯净水,两人向上一看,是依旧冷肃的狗头老高。
接过纯净水,阿遂猛灌了几口,又往手上倒了些,抹了把脸。
她没看见,高中队看耿继辉的眼神,让小耿轻敛着眉,收回了递水的手。
当哨声吹响的那一刻,瘫在地上的所有人员都起立了,他们隔着拉起的终点线,和另一边面临淘汰的队员们相望,然后敬礼,这其中也包括所有教官。
在这里,淘汰从不意味着他们是失败者,更不意味着他们不是优秀的军人,他们淘汰,是因为,一定要有人淘汰。
狼牙,只要能活下来的,换句话说,狼牙,只要不会被淘汰的。
“抓紧时间下车。”灰狼拿着喇叭喊,等所有人列队完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