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还得殿选呢听说殿选的时候还会撂几个牌子,指不定我也会被撂。”
说话间,东珊将桌上小罐中的蜂蜜花生推给嫂嫂。
瞧她这幅无谓之态,索绰络氏暗叹她是有福而不自知,“你就不能说点儿吉利话兴许你会被皇上选中留在宫里呢”
道罢,索绰络氏尝了一颗花生,还真甜,一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好。
就她复选时的表现,真入了宫,只怕会被人视作眼中钉吧自己几斤几两,东珊还是很清楚的,宫斗这种烧脑的技术活儿真不适合她,到时候怎的死的可能都不知道,不敢吃太多甜食,东珊起身到一旁的木架边净手,顺口提醒道
“嫂嫂若是希望我长命百岁的话,还是祈祷着我被撂牌子吧后宫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您觉得我能应付吗”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要你能得圣宠,有了位分,旁人还不都得巴结着你”
没想到嫂嫂年纪比她大,想法却比她单纯,需知女人的嫉妒心可以烧毁一切后宫的女人个个都不简单,东珊可不愿与她们一起争宠,更不想孤寂的待在冷宫,连个伴儿也没有,所以她才一心期待着被撂牌子,然而嫂嫂不懂她的想法,一心为她设想着美好的将来,
“即使不入宫,指给王公大臣也是好的,那些个青年才俊皆到了适婚的年龄,譬如那位小九爷,他可是皇上的小舅子,皇上肯定是要为他指婚的,你若能嫁到富察家,那也是享福的命。”
一想起此人,东珊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她和傅恒互看不顺眼,仇怨越积越多,根本无法和平相处,她怎么可能嫁给他
“皇上若真为我指婚,我也无法违抗,但肯定不会是傅恒。咏微说了,好多姑娘都想嫁到富察家,那些秀女大都比我家世好,肯定排不到我。
再者说,旁人将他当成宝,我视他为草,从未稀罕过,他也瞧不上我这样的性子,没可能的,嫂嫂甭拿我打趣。”
“是吗”索绰络氏才不相信傅恒真的没有其他心思,“那他为何几次三番给你送补品送药,如此殷勤”
殷勤吗上回在家门口碰见傅恒,他还在噎她呢“他害我受伤,送药不过是消除他的歉疚,图个心安理得罢了”
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索绰络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还想再问,却被小姑子扯开了话头,
“哎嫂嫂你当年选秀之时是怎样的情形,后来又是如何嫁给我哥的,跟我说说呗”
“我呀当年过了初选,复选的时候被撂了牌子”小姑子的好奇心勾起了索绰络氏的回忆,她也就忘了再探究,神色开始飘飞,只顾说起自己的那段青葱岁月
光阴飞逝,转眼间已到了四月十二,天暖微风起,东珊等人入宫参加殿选,今日才算是真正决定命运的时刻,其实怎样的结果对她而言都能接受,她最担心的是咏薇。
哪个姑娘不渴望拥有爱情呢然而这是遵从皇权与父母之命的时代,她们根本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
进宫之前,东珊拉着她的手,温言劝慰着,“人这一生总会遇见许多人,有人只能用来缅怀,有人则是陪伴余生,别报太大的希望,兴许能收获意外的惊喜呢”
是啊对一件事怀揣希望时,往往容易失望,不当回事时,反而会超出预期。
不愿让表妹为她担忧,咏薇敛起悲绪,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我不乱想,咱们走吧”
殿选定在启祥宫中,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矗立几百年,历经风霜的两堵红墙令咏微感到异常压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海来回翻腾。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太后凤体违和,今日并未前来,身着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