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瞧吧”
喜塔腊氏就怕出事,早已将大夫请来安置在前厅,稳婆之言令她心顿沉。女人生孩子是私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医者进来的,稳婆这么说,怕是要出事啊
然而她身为主母,不能自乱阵脚,遂强自镇定,吩咐丫鬟去将大夫请过来。
紧握着她的手,鄂容安神慌心颤,双眸酸涩,眼尾泛红,不敢相信苏棠避不开这一劫,她才十七啊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老天爷怎么忍心让她出事
“苏棠,你不是说我们是天作之合吗你说要与我白头偕老,要和子孙讲述我们相遇相知的故事,你说你对苏州很向往,最大的愿望便是去苏州走一遭,我答应过你,往后定会帮你实现愿望,带你踏遍大好河山,我对你的承诺尚未兑现,你不能就这么沉睡下去
苏棠,快醒醒你快起来,睁开眼看看我孩子我可以不要,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苏棠,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此时的苏棠只觉自己漂浮于白茫茫的混沌之中,无边无际,什么也看不到,摸不着,没有路,也失去了方向,更感受不到光阴的流逝,深深的绝望包裹着她,令她渐渐窒息,连最后一丝意识也要消亡。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是谁,谁在呼唤她那声音缥缈而遥远,仔细一听,好像是鄂容安。
他喊她作甚真若舍不得她,对她有感情,又怎会与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亏得她还好心炖了汤给他送去,未料看到的竟是雪念躺在他身边,衣衫不整的情形
她对鄂容安的一腔情意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她不奢求他回应同等的爱,只希望他能认真的对待。
可他背着她和雪念纠缠在一起,究竟将她当成了什么
一想到那凌乱不堪的场景,苏棠的心便似被他亲手扎了一把锋利的白刃,疼得彻骨,浑身冒冷汗,一阵恶寒
既然这份感情他不在乎,她又何必再去痴心相待倒不如就此去了,一了百了,省得再去面对他们,徒添痛楚
就在她心伤难耐之际,依稀听到他仍在絮絮叨叨的解释着,“苏棠,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可以向你发誓,没有碰过雪念,我对你身心皆忠,这件事肯定有蹊跷,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倘若因为她而害得你们母子一尸两命,那我定要雪念为你陪葬”
因为被他的话气到,苏棠竟然眼皮微动,手指轻颤,努力睁开眸子后,她拼尽力气甩开他的手,怀着满腔恨意,愤声质问,
“你自己做的事,何苦怨怪旁人”话音未落,她便被剧烈的腹痛感折磨得哀呼出声
喜塔腊氏看她醒来,双手合十,感谢上苍保佑,稳婆劝她莫要动怒,先生孩子才能保命,
“夫人醒来就好,你且忍一忍,尽量使劲儿,孩子很快就能出来,万不能再耽搁了”
她倒是想使力,偏偏浑身无力,虚弱得厉害,无奈之下,稳婆只好请容爷立在夫人后方,将她扶起,双臂自她腋下穿过,紧扣着她的双肩,好让她反向使力。
两厢配合之下,又折腾了好一会儿,孩子终于出来了
苏棠累得气喘吁吁,动弹不得,鄂容安拿巾帕替她擦着汗,却被她一把挥开。她实在不愿面对他,一看到他,便想起早上的场景,连呼吸都是疼的
稳婆暂松一口气,喜塔腊氏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奇怪的是,屋里很安静,意想之中的啼哭声并未到来,喜塔腊氏笑容顿僵,行至稳婆身畔一看,一颗心登时揪在一起
苏棠缓缓抬眸,瞄见婆婆的神情,便知情况不妙,忙问孩子怎么了,“额娘,孩子怎么不哭”
喜塔腊氏鼻间酸涩,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