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不问顿了顿,“多谢关心。”
凤无双迟疑片刻,问道“这些年,你都住在这里吗”
不问望向天边,目光悠远,声音很轻,“山中。师父带我在山中住了十九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五岁了,师父让他对外人报二十岁。不知不觉,他也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八年了。
人生如白驹过隙啊,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七年呢
凤无双顿了顿,“所以说,你今年已经三十有三”
凤无双关注的重点让不问微微发囧,“我们还算不上忘年交吧”在师父面前,他总感觉自己年纪还小,可是跟他们几人交上朋友后,他报小五岁都觉得自己年纪大。
凤无双失笑,“算不上算不上,你不过大我一纪。不过”凤无双话音一转,看向不问那张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脸蛋感慨道,“你们学医的果然都驻颜有术啊”
不问有些尴尬,“我这是天生的。”
“啧啧啧,”凤无双摇头,“这话招人恨啊”
不问听笑了,便道,“阿芒的爹看起来也很年轻。”
“白大人不一样,他虽然容颜不老,但给人的感觉已经有沧桑感了,尤其是白发之后。”凤无双忽地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阿芒跟我说,那天她爹走在路上掉了一个东西,有个小孩子捡了起来,追着她爹一直叫爷爷,等到她爹转过身来,那小孩子就呆了,盯着他半天,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爷爷你好年轻啊”
两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笑着笑着就停了下来,笑容渐渐收敛,转为惆怅。
不问冲他笑了一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以为,你我之间已经无甚可隐瞒的了。”毕竟,他最大的秘密他已经知道了。
凤无双垂了垂眼,轻声道“其实,我娘还活着。”他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他也应该告诉他他的秘密,虽然比起他的秘密,这个秘密根本不值一得。
不问微讶。
凤无双缓缓道来,“我娘出身卑微,是嫁给我爹冲喜的,我爹身体一直很不好,在我八岁那年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我娘还怀着我妹妹。你也知道我们凤家族人众多,我年幼丧父,无人教导,又受有心人捧杀,小小年纪就自恃才高,于族中树立了不少敌人,当时我娘一个寡妇带着我们兄妹俩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在她嫁过来之前,她有个青梅竹马她当初是被家里的人卖给我爹的,出嫁前还曾和她那青梅竹马私奔过,只是又被抓了回来。她的青梅竹马后来中了个秀才,为了她至今未娶。我爹过世后,那秀才常常偷偷地接济她,经常托个老嬷嬷送些吃食给她,还抄过许多书给我,也给幽幽送过许多小玩竟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心意很重。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些事情让我族人知道了,族人觉得颜面尽失,要逼我娘自尽。我觉得真可笑,我娘明明是清白的,她嫁给我爹后一直恪守妇道,哪怕我爹死后,都不曾与秀才见过面,只靠一老嬷嬷传递些吃食族人觉得失了颜面,不过是因为他们养不起我娘在我爹死后,他们层层克扣,让一个带着一双年幼儿女的寡妇为了生存不得不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救济,这个时候他们又觉得丢脸了,还要逼死这个寡妇保全他们的名声
“我娘不肯自尽,她放心不下幽幽。后来我去求了一个伯父,当时我在金陵已颇有名气,才气盖过族中许多嫡出的子弟,我这位伯父的嫡子才气颇高,但一直居于我之下,我答应他离开金陵,他才同意说服族人,让我娘出家当了尼姑
“你知道我离开的时候,有多么舍不得幽幽吗那个时候她才六岁,我和娘从小就疼她,养成她爱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