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阿芒低头解下自己腰间的海棠攒珠荷包,里面有好些碎金银,她还嫌荷包不够饱满,又褪下自己腕上的一串红玛瑙手串和一只血玉镯,一并放了进去,然后双手捧住,一脸虔诚,近乎供奉似地递给他,“谌秋,我同你赔不是,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她盼望着,盼望着谌秋能将她从那伙欺负他的人当中划掉,到时不要找她算账。
哪知谌秋见了,面上一冷,转身便走。
阿芒忙追了上去,哪知还没碰到他的衣角,他便突然转过身来,迅速而毫无征兆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按在了书架上。
阿芒心中惊惧,又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情急之下挠了他几下。
谌秋白皙的手背上立现三道血痕,阿芒吓得立即松了手。
谌秋逼近她,低声道“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阿芒艰难地喘着气,哽咽道“我、我就是、来来和你道歉的”
谌秋“呵”了一声,声音似带讥嘲,而神色与目光俱冷。
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他终是松开了她,就见阿芒白皙的脖颈上现出了几道深红色的指印。
谌秋微微皱眉,沉声警告道“这件事,要说出去不”
阿芒连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拨浪鼓一样猛摇头,坚决道“不说,我死也不说”他这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以前被人欺负的模样啊,这家伙分明是个恶霸
谌秋似乎并不相信她,他居高临下,凑到她鬓边低声道“你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他们只会觉得你欺负我。”
阿芒立马带着哭腔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谌秋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谌秋走后不一会儿后,阿芒便听到了小兰唤她的声音,阿芒慌张之下,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就走了。
回到国子监后,阿芒这才想起她将荷包落在藏书阁了,就是谌秋不要的那个。
阿芒心想他不要就不要,生什么气呢而且,她也是听闻他日子过得很艰难,才会这么做的。
阿芒也想不通,他继父乃堂堂云南王,众所皆知,云南王这些年来一直待他不薄,云南王府又如何能短缺了他可为何身边的人都在传他日子过得困苦呢
哦,兴许是在他那同母异父的弟弟云南王世子的衬托下吧,便显得他日子寒酸了许多。
下午的时候,藏书阁的宫人将荷包给阿芒送回来了,只当是她不小心落下的。
阿芒托腮,有些苦恼。经了今日这事,她感觉谌秋又记恨上她几分了,唉,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嗯这么比喻好像有点怪怪的
算了,以后她看到谌秋,能绕道就绕道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几日后,旬假已至。
旬假这日,阿芒不仅不用去国子监上学,还可以出府去玩。
阿芒为这一日已经盼了许久。
金陵城内,一般也就东西两市是做买卖的地儿。
阿芒以前只去过东市,东市的东西都是好物,舶来品也不少,吃的、玩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寻常人家还去不起。
平日里普通老百姓大多去的西市,西市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东西、人物都有。
阿芒要找的那个草泽医人,便在西市中。
阿芒此次出行,是几日前便计算好了的,她有意简单出行,只带了两个丫环小兰和小玉。
她待出了公主府后才说要去西市,两个丫环一听,都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