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因为阴雨而显得有些暗沉,像极了一个气血不足的女人的脸色。
可是,街上人们的缓和而柔情的步调,在很大程度上,对她有一种治愈感。
她收起相机架,去往超市。
买了青柠檬、牛奶、一板巧克力、饼干、一点浆果。
回到了家,还是下午。
却没有什么胃口。
她架起相机,调整了角度,觉得还是佳能的拍室内的景比较好看。
她静默地盯着桌上。
桌上那只空花瓶里,什么也没有。
这么想着,就打电话让附近花店的人送了几支香水百合来。
插在了瓶中。
瓶身低矮,像是一个大肚子的鼹鼠,胖胖的。
它全身透明,百合在里面立不稳,就低垂下头来。
她也没想剪短它的茎,就只是任由它垂着。
然后拿了一只玻璃碗。
又取了一小袋盐,站在桌前,拍自己用盐搓洗碧绿的柠檬皮的画面。
清洗、晾干、切片、浸蜜。等着几天后喝柠檬茶。
晚饭不想做了,就叫了外卖来。
晚上坐到了床上,点开一部老的西班牙语电影,看了起来。
当然,相机还在一边录着。
她准备给自己做一杯热巧克力,驱逐一下这让她有些不习惯的冬意。
原本在英国时,那样冷的冬天,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今年这一个冬天,在这接近尾声的时刻,同在异国他乡,却让她觉得这样的冷。
窗外雨声淅沥,从下午时起,就下到了现在。
抬眼望了一下窗外。二十三楼之高,只看到天空黑色的幕布似的。
还有一些轻微拍打上窗户的雨丝。
那一屡凉意透窗而来。
拿什么来拯救自己觉得寒冷的心。
在这样的,因心境灰凉而觉得特别冷的冬。
显然,任何的风霜雨雪,都是不受欢迎的。
哪怕是很小的一场。
她下了床去,身上穿着厚重的针织衫,长而宽大。
脚上的拖鞋也极厚,但是轻巧。
全是米色的。粗针织,米色,在这样的气节里,是治愈的质感与颜色。
她,恰恰是最需要被治愈的那个。
把相机从卧室搬到了厨房。
拧开炉火。
放上珐琅小奶锅。
倒入由冰箱中拿出的牛奶。
在打开冰箱的那一刹那,指间触及牛奶瓶的那一瞬间。
只觉得冷,冷。
只有炉子上那一小丛蓝色的火焰,才能拯救这被冰箱冻成这样液体。
珐琅小奶锅中煮着。
她在案板上将那板巧克力切成丝。
倒入了牛奶里。
脂香有两种来源,牛奶和可可。
交缠在一起。
她仿佛变成了小学生,一杯夜晚做作业时母亲端来的热可可,即能觉得幸福。
在这一刻,如果她麻痹自己。
只用感觉去感觉,温度与香气。
她或许还是可以瞒骗了自己。
在这一个深夜里,外面有雨声,而她自己因为热灶上的一小锅可可牛奶,而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