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睦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伸出留着长长指甲的双手捏住赫连仲绶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好了,赶紧的,把他送往麟德殿别让皇上等急了”
麟德殿猛听到花公公提到这个词,赫连仲绶的身体愣了一下。
记忆中,麟德殿建于他十岁那年,自落成那日起,这麟德殿便成了他父皇厉帝赫连勃所住的居所。而在这宫城里,这是唯一一处不得赫连勃传召,他连殿门外长廊都不得踏足半步的地方。
只是,眼下,竟然会传召一个跳湖自杀的小内侍
容不得他多想,数名小内侍齐齐的用锦被将浑身的他裹了起来,抬着就奔着麟德殿去了。此时,赫连仲绶心中更是一沉对于成长于内廷的他来说,他太清楚眼下自己是被送去干嘛的了。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不光是眼下他的身体不是自己的,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堂堂西陵国第十四任君主居然被人当作侍寝的妃嫔一般给送到寝宫
然而,来不及让他弄明白这些事,他已经被人送进了麟德殿的寝殿内。
内侍们将他放到那垂着杏黄色帐幔的龙床之后,便离开了。
见寝殿里无别的人,赫连仲绶努力试着挣扎了几下,没有外力的束缚,锦被略略的松了一些,再一用力翻了个身,便就势滚下了床。
随着锦被散开,他终于从里面爬了出来。还不待他来得及开门,殿外内侍们尖细的请安声便将他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耳听着那脚步声步步逼近寝殿大门,惊骇过度的赫连仲绶在慌乱中躲到了帷幔后。
堆满了锦绣的帷幔遮住了他的视线,当殿门被推开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如擂鼓,听着那稳健的步伐,自心中陡然而生的紧张感令他顿感呼吸急促那是他十分熟悉的脚步声,多少年前,他曾无数次在太子的东宫宫门外跪迎着这个脚步声的主人他的父亲,那个名叫赫连勃的可怕男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赫连仲绶突然觉得恐惧起来,如果说,这个迈入寝殿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那么是否意味着今夜即将临幸自己的人便是
然而,对于心中的这个想法,赫连仲绶却鼓不起勇气去掀开帷幔去证实,他怕,他怕自己的猜测变成了真的,而这真相是他无法接受的。
脚步声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在空荡荡的寝殿里响了起来,一步步,清晰得可怕。
这对于躲在帷幔之后的赫连仲绶来说,如同催命符一般,只差将他的心脏从胸膛中激得蹦出来。耳听着那脚步声停了在帷幔跟前,赫连仲绶有些慌了神,正想转身躲开时,帷幔却突然那人猛的拉开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个几乎是他整个太子生涯中的噩梦的父亲赫连勃。
来不及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伸出手,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那一刻赫连仲绶只觉得自下颌处传来一阵剧痛,对方的手劲之大,几乎让他觉得下巴就要被捏碎了一般。
“叫什么名字”赫连勃眯着眼瞧着这个脸上挂着惊恐之色的小内侍,言语中似有对他刻意的躲藏有些不满。
素日里,赫连仲绶便是对自己这位不苟言笑,甚至是脾气有些乖张暴戾的父亲就有些畏惧,所以除了朝堂之内的接触,私下里便是能避则避,眼下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亦算是少之又少的次数了,故而在发觉对方言语中隐隐透出些许不满的那一刻,心中那对父亲的恐惧感,又开始作祟,让他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来回答。
赫连仲绶不敢睁眼看他,只觉得两人的距离顿时近到鼻息可闻,对方的鼻尖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