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一双轻软的便鞋。于此之后,又起身站到对方的面前,解开衣物上的绊扣和布纽。这些动作都很轻柔,贴近对方身体的时候,连呼吸都便得很浅,生怕惊扰对方。
更衣完毕之后,赫连勃坐在床边看着他,问“病好了”
小心翼翼的将被子铺好,顺喜儿才退到一旁,回道“几日前回到司礼监,顾太医来瞧过,下了几贴药,身体已然好多。只是耽误了皇上交代的事,小的十分惶恐。”
赫连勃眯了眯眼睛,看着他“难得你这么有心这么惦记他,太子身体已然见好,药也便不用再送了。”
浅短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听在耳里,竟觉得有些刺耳。某种程度上,他宁愿认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而不是对方说话时那诡异的语气。
瞧着他低着头,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赫连勃又问“怎么了”
抬头,想开口说话,想问诸如安乐堂,诸如者也,诸如小竖,诸如花季睦,诸如李丛礼,诸如裕王,更诸如眼前此人,以及自己,然而所有的问题在此刻犹如鱼刺哽咽在喉,一句话问不出,一句话讲不出。
脑子里,满满的那夜里在安乐堂不期而至的某人声音,仿佛那夜里瞧见的刺眼光芒穿越至今日,刺痛着他的喉,他的眼。还有那胸口无法宣泄而出的苦闷,都在瞬间,令他几乎要呜咽而出。
终是熬不住那心中种种情绪的翻腾,“扑通”一声,他直直的跪在了赫连勃面前。
“皇上,我不是顺喜儿。”
这句话,从他当初见到赫连勃的时候,就想说,可是他没说,他也不能说。
如果他不顺喜儿,那么谁是而自己又是谁
这随后的种种疑问,也不会有答案,也不应该有答案。
可是,他还是说了。
不为什么,只为对方那入夜的悄然探访。
他想知道,那探访背后透露出的种种可能,包括了些许关心和担忧的可能,究竟是为谁
为“顺喜儿”为赫连仲绶还是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