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喜儿摇着头均说自己不甚清楚,他的回答令众太监觉得甚为无趣,于是该将话题引向他侍奉过的皇上。
只是,这一问倒还连摇头的动作都没了,众人看着他,直愣愣的站在那处,低着头不发一语,正纳闷着,就瞧见这人突然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这一下可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于是赶紧的掐人中的掐人中,扇凉的扇凉,一番忙活之后,瞧见这人缓了口气回来,才赶紧把人抬进房间又吩咐人去太医院找人来瞧病。
醒来的时候,顺喜儿瞧见身边坐着个小宴儿,还有者也,瞧见这两人在,他只觉得心中那郁积的情感瞬间有了宣泄的地方,从最开始的眼泪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而后成了嚎啕大哭,直至最后,居然是哭得连声音都哽咽得无法听清。
这两人原本正担心他没有一点动静,突然瞧着他醒过来,然后又开始这样哭了出来,顿时只觉得心里放宽了不少,总是这人有了反应,不管有什么,哭得出来是好事。
只是,瞧着这人这般痛苦的模样,这二人又觉得心中不忍,想劝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起,只得陪在他身边,一人握了他一只手,权作安慰。
哭得差不多时,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太医院院使吴沉水,一瞧见躺在床上的人那痛哭的模样,便乐了“不错,还有力气哭,看来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小宴儿听他这话顿时就来了气,张嘴正想说上两句,一旁的者也拦住他,起身冲着吴沉水施了一礼,道“有劳院使大人这般关心,小的替顺喜儿谢过院使大人。”
吴沉水看了他一眼,抬手挥了挥“得了,你们也别跟我客气了。我又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不过是听人差遣的大夫罢了。”说罢,便是吩咐着这二人摁好顺喜儿,然后掏出针灸用的银针开始替顺喜儿诊治。
者也先是瞧着那又细又长的针扎在顺喜儿的皮肤里,就好像觉得是扎在自己的身上一样,只觉得全身肌肉都疼得发紧。
到后来,察觉到顺喜儿紧攥着自己的手臂的手渐渐松开,那僵直的身体也开始放软,倒也是真觉得这吴沉水医术了得。
不过半柱香时间,吴沉水收好银针,起身告辞要回太医院。因着配了几副药,小宴儿也跟着去了。者也送他二人出门,折身回来坐到床边,瞧着顺喜儿那面色苍白,形容枯槁,再瞧着他脖子上那一圈紫红色的印迹,忍不住一阵悲从心来,竟是这般的掉起了泪来。
“你又哭什么呢”似是不忍见他这般模样,躺在床上的那人悄然出了声儿,只是那声音听上去软而无力,且叹息意味颇重。
者也抹了泪,抬头看他“当日你若是听得我一句劝,也不至于今日落到这般田地。”说到此,他软了话音,带着些哭腔道,“算我求你吧,而今出了麟德殿就别再回去了,咱好好的过日子不行么”
顺喜儿微微侧了头,瞧见他眼里那闪烁着的泪光,又想起那个自己未曾见得一面的“顾三生”,不免叹了口气,道“我早猜到,你喜欢顺喜儿。只是,你可知,如今的顺喜已经不是你日夜惦念的那人了。”
“我早知道你不是他了。”
者也的话,仿佛一道霹雳击中顺喜。
他原本想,自己不是那人,确实是当不起对方这般全心全意的对待,不如就把话说到这一步,任由对方认为“顾三生”变心或是别的,也比对方这样不顾一切的付出也好。
然而,他却未曾想过这人会看透自己的身份。
者也苦笑着看他“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投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