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丛礼看着他二人,不动声色的微笑着,只道“喜公公,方便否”
“李大人有何吩咐”
“我这边还有一些事需得劳烦喜公公帮忙”说到此,李丛礼瞥了一眼小竖,接着道,“不过看来喜公公眼下并不方便,李某叨扰了。”
“李大人,无妨。我这便要回司礼监去,你和喜公公慢谈。”说罢,小竖咳嗽了两声,转身走了。
见他离去,顺喜儿只得转问李丛礼“李大人,有什么事是小的可以帮忙的”
等了半晌未曾听到李丛礼有回话,抬头一看,却见对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冰冷,让人止不住的阵阵发寒。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这李丛礼的眼神方才稍趋温和,道“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有些关于金册金宝的事想要请教喜公公。如果喜公公方便的话,不妨到里间一叙。”
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顺喜儿只得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进了房间,李丛礼亲自给他斟茶,这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嘴里也还不忘连连道谢只是,他依旧想不明白,这李丛礼内心究竟是怎样才会在态度一瞬间转变。
李丛礼的问题无非不过是些关于金册金宝的制式,事实上这种事似乎过问鸿胪寺和将作监更为贴切。
谈话过半,忽闻门外有人到访,开门之后意料之外的发现来访之人竟是小宴儿。对方也十分惊奇在此处和顺喜儿相遇,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瞧着对方手里提着的果匣,顺喜儿倒也料到七八分对方来此的目的,反观李丛礼,脸上并未有太多的情绪,依旧只是挂着稀疏平常的笑容,如此看来,倒是能够确定这二人是时常见面。
因为小宴儿的突然到来,二人的谈话未再继续下去。品过茶和点心之后,顺喜儿起身告辞,李丛礼起身相送,临到门边时,又道“喜公公明日可有时间”
“李大人有事”对方那再次相邀的口气令顺喜儿觉得异常奇怪。
“太子大婚,需要新制诏册和编修起居注,所以这提取文书一事”
“皇史宬已有新任执事太监,李大人有需要,小的自将此事禀告执事知晓。一但准允,定来相告。”
“如此便是谢过喜公公。”
别过李丛礼,顺喜儿一路折返回皇史宬,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个小宴儿。
顺喜儿的脚步有些快,小宴儿几次都落在后面,最后实在疲惫了,坐在墙角,直叫他的名字。
顺喜儿回头看一脸郁闷的样儿,只得返回拉了他起身,挽着他慢慢悠悠的走着但是,这令他非常不适因为他实在是太想远远的离开那个李丛礼了,对方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实在是令他不适得紧;而对方那有些过于客套的态度也令他心生不详。
心怀忐忑的顺喜儿一夜未眠,第二日将李丛礼所说之事一一告知了皇史宬的新任执事太监,因着这本就是惯例之事,所以对方很快应允,然而自然而然的,将这些册子送往文渊阁的事又落到了顺喜儿身上。
迫不得已的,顺喜儿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李丛礼像是一早就知道他要来一般,当对方将那一摞文书搁到面前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应了一声,便让他在一旁候着。
李丛礼伏案写着什么,笔落之处,是形如流水的漂亮字迹,俊秀的侧脸也瞧不出那记忆中狰狞的表情。
他想不明白,便就是这般温文尔雅的,被父皇称赞学识过人,也便是这位曾经握住自己手劝导提笔落笔之势的老师,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