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顺喜儿又想起当初被花季睦打得昏死过去的时候,三生也在那幻境里,那个时候三生说着“救我”的话来,那两个字,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
三生的魂魄已然是回不来了,那么所谓的“救我”又指要救的是谁呢
者也说三生不会做谋害他人性命的事来,这自然是出于对他的了解。
然而对于顺喜儿而言,他觉得三生那样一个身份的小太监,没权没势,如果不是有一些特别的原由,他必定不会铤而走险做出谋害君主的事来。
看着一脸悲戚的者也,顺喜儿突然觉得自己又明白了些什么。
者也和小宴儿对三生是如同亲人一般的看待,情至如此,三生对他们是也必定是同样的心境。
当初三生是因为被强迫去了侍寝,无法拒绝,只得拿死做了回应,投了湖。
可那毕竟只关乎到他自己,牵扯不到者也和小宴儿,如果那个时候李丛礼拿了者也和小宴儿做挟持,这三生恐怕就不光是投湖那么简单了事了。
不管当日的情形是如何,他终究是死了,却是和顺喜儿不一样,他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只是魂魄离散之际,确是还在惦记着某些人,所以那日他说的或许并不说救我这类话的话,而是“救我的朋友”。
者也捂着胸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方道“你为何现在才想起来跟我说这些呢”
顺喜儿看着他,回道“关于他的事,我无法瞒着你。更何况我欠着他的。虽然当初是因为他做了李丛礼的帮凶,可是我现在还活着,却连着两次都是靠了他。”
当然,还有些别的。
顺喜儿确没法儿对着者也说明白。
这些重生的隐秘,身份的隐秘,他无法对任何人说。
李丛礼是有着死仇的敌人,花季睦为人阴险,这都是不可说的人。
小竖,那人瞧着虽是热络,但是终究还是觉得和这人似乎是隔了层什么,所以也不敢跟他道出实情。
赫连勃无时无刻的想要探知自己的过去,他知道,这人为此动用过不少的手段。
至于太子,总是用着无法理解的眼神回望着自己,令他不敢再做过多的接触。
蓝太师他更是无法去说,这位外祖父已经年迈,他恐怕对方无法接受这太过离奇的变故而至身体的崩颓。
想来,也便是只有者也能够让他稍稍的放一放那紧绷着的神经,因为这人从未因自己不是三生而改变过态度。
者也摇了摇头“可那毕竟都是因为三生,不管他有着何样的理由,都不该做出谋害君王的事来。”
“是,那的确是无法辩解的事实。只是,眼下我非但没有死,却还作为他重新再活了过来,想来注定是要背负了我与他的命运。”顺喜儿说着,紧紧握住了者也的手。
者也眨了眨眼,面上似乎还是有疑虑“只是你真的是太子殿下”
“呵,这个事,莫说是你有些疑惑,怕是我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个我,毕竟东宫里还有个十六岁的我不是”顺喜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是李丛礼当日那疯狂的笑声犹在耳边,那是我无法忘记的,还有坠入黑暗的那一刻,我身上的剧痛,到现在都还清晰的刻在脑海里,所以即便是我无法接受,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