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域听着他这一番话,挑了挑眉头,笑道“喜公公果然心眼明亮,一语道破天机。”
“王爷过奖了,小的不过是在宫里多待了些年头罢了。”
“喜公公这话真是谦虚了,若只是如喜公公所言,只是多呆了些年头,恐怕也做不得这迎亲的主事来了。”李从礼在一旁插了话进来,明明是瞧着那脸上是笑,但是那话在顺喜儿听来,却是带了些刺头来。
卫瓯看了看眼前的这三人,他总觉得那对话中总是夹枪带棒的有些别的什么意思,可终究碍于他是个武官出身,那些文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他瞧不懂,也瞧不明白,所以干脆闭了嘴不开腔。
眼瞧着那曹月娘已经被人送上那奢华无比的銮驾,这四人自然不再闲聊,而是跟曹安再三道别之后,一行人又原路折返奔着那乾明门而去。
前头探路的小太监自他们折返开始,就不停的报太子的仪仗动向。所幸这一路上未曾有旁的意外,他们也在预定的时间到了乾明门,而此时,太子的仪仗刚乾明门不过两刻钟。
瞧着赫连仲绶正在仪仗前端端正正的站着,顺喜儿赶紧跟着其余四人下马,上前见礼。赫连域因着是宗室子弟,其余两人又是朝廷重臣,自是拱手见礼便罢,顺喜儿是内侍,见着主子的规矩是必定下跪的,于是行了跪礼,只是在他行完礼后,赫连仲绶突然上前了一步。
顺喜儿知道他这是要来扶自己,赶紧道“太子爷许是在这里候久了,站得头晕了,还是赶紧上銮驾回东宫吧”
听他这句话,赫连仲绶方知道自己有些失了仪态,不得不咳嗽了两声。李从礼在一旁听了,道“今儿个天气虽然是晴朗,可这风头还是略大,太子殿下回宫之后要传太医赶紧瞧瞧。”
“多谢李大人关心,本宫当心。”
赫连仲绶谢着他的好意,赶紧上了銮驾,只求旁人不要瞧出自己的半分不妥来。
鸿胪寺的仪官宣仪之后,赫连域,卫瓯以及李从礼便是改道奔着紫宸殿去了,而顺喜儿则是作为主事要将銮驾送进东宫做合卺礼。
眼瞧着,那头顶大红盖头的曹月娘被人从銮驾上迎下来送进了寝宫,顺喜儿多少觉得此刻自己的内心有些情绪复杂。
他竟然是在这十二年前主持了“自己”的婚礼虽然这不过是一场假的婚礼,然而却是真是的存在着的,所以那从心头生出的混乱感和错乱感,这大概是说破天去,旁人也无法相信,无法理解的心境吧
曹月娘头上的盖头已经被掀了,这是顺喜儿和赫连仲绶第一次见到她的真容。
娥眉淡扫,凤眼低垂,云鬓雪腮,金钗斜亸,只在瞬间便是惊艳了殿内所有的目光。
顺喜儿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现在的自己瞧着她,都要愣上半分神来。更莫说那个十六岁的“自己”赫连仲绶,只多看了那曹月娘花儿一般的娇颜来,脸上多了些不明的酡红,连着那神情是羞敛得无法从容自如。
他看着赫连仲绶接过喜婆递过来的半阙葫芦仿佛有些发呆,然后有些茫然的,在喜婆都还没有念完吉祥话儿的时候,就先一口把那葫芦瓢里的酒给喝了干净。
这一下倒是把殿内侍奉着的宫女内侍们逗得纷纷笑出了声,甚至连着那刚进东宫寝殿,连着大气都没敢出一下的曹月娘也跟着笑出了声儿。
赫连仲绶原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瞧着对方手里那半阙葫芦都还没有动,顿时尴尬得差点想就地儿找个地缝给钻进去,那脸上更是一片酡红,直红到了耳朵根儿去。
顺喜儿站在一旁瞧着他那出糗的模样,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臭,不由得也跟着笑出了声,冷不防抬头瞧见赫连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