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起来,李丛礼当年绶课的时候,夹杂了不少私货在其中。
赫连勃四十大寿的时候,李丛礼怂恿着当年自己写下那道奏疏便是一例。
那个时候的自己,年少轻狂,想着自己为的是江山社稷,救的是百姓水火,对于这朝堂,这社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所以才会那样不顾脑子,不顾后果的呈了上去,然后惹了赫连勃的怒来,令原本就不甚和睦的父子关系,又恶上加恶,而此后的重重误会和猜疑更是令关系降至冰点。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猜不透李丛礼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当然,现在的也是猜不透的,然而比起当初的自己来,他现下至少知道,如果无法做到让“自己”远离这个李丛礼,那便至少要做到不能让身边只有李丛礼一人来,进入文渊阁便最为有效且直接的办法。
今日的侍讲官依旧是李丛礼,此刻他正在殿外恭敬的候着赫连仲绶的舆驾。赫连仲绶在接受了朝臣的跪拜之后,便是进了正殿拜了至圣先师,最后才移驾偏殿。
李丛礼在偏殿中,捧出圣训开始宣读,然而那圣训刚念了不到两句,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了起来。
想来,这文渊阁开讲是何等严肃之事,哪里容得此等有失礼仪的事来
只见李丛礼站直了身体,微微皱了起了眉头,只是未得他开口让人出去瞧是什么事儿,就有内侍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一脸的慌张,连下跪都忘了,只道“太太太子殿下皇上是皇上”
“父皇”
赫连仲绶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管着自己的身份,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位置,而在这殿内的群臣,在一阵慌乱之后,也紧紧的跟在了他身后。
一行人还未及到门口迎接,赫连勃便大踏步的自殿外走了进来,在他的身旁,一前一后的跟着小竖和花季睦,而内阁中那些个肱骨重臣们,往下数来,不下十数位,尽数的跟在了他身后。
“不知父皇驾临,儿臣惶恐。”赫连仲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
“起来吧。”赫连勃只淡淡说了一句,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然而却未坐到正位上,只是择了一旁的软榻上安坐。内阁大臣们则是安静的站在他的身旁不发一语。
这屋子里,身份最属尊贵的便是这赫连勃,瞧着他不坐那上首的位置,赫连仲绶也只得站在一旁不敢动。他不敢动,那原本陪着他一起参加旬讲的大臣们,自然更是跪着的不敢起来。
赫连勃抬眼看了他们一眼,道“都跪着干什么都起来吧今日朕不过是过来瞧瞧太子念书,你们不用在意。”
这话儿倒是把在场的诸位大臣说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来了。合着这么些年,这位都不曾来过文渊阁过问太子学业的事儿,今儿个又是什么风给吹了过来
面对这个脾气不定的君王,朝臣们不敢多嘴。横竖这位是皇上,就算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来,又能如何再则说了,这位现下过问起太子的事儿来,这可是平日里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只是忧心今儿个皇上瞧着心情不错,那参加经筵的太子爷,会不会又在什么地方惹得君王不高兴
想着这些,众大臣不免得又开始心惊胆战了起来。
面对着突然造访的赫连勃,李丛礼的面上倒是瞧不出什么不妥来,在朝臣们各自分列站好了之后。他开始继续诵读那只念了开头两句的圣训来。圣训之后,便是经义的讲解。
今日李丛礼讲的是旧时楚国里一位君王,这位楚王,一登基便是骄奢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