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想把这个人还回去
严格说起来,顺喜儿原本就是在麟德殿当差的小太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父皇跟前伺候,而且也非常得父皇的宠幸。
虽然,现在是被吩咐着到了自己跟前儿伺候,可是只要父皇一声令下,顺喜儿回到麟德殿也还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赫连仲绶悄悄的擦了擦那快从眼角掉下来的泪,然后果断的推开了顺喜儿他深刻的清楚,自己若不在此时推开对方,怕是在一下秒就会做出什么不可做的事儿来,只为着,他不想要这个人离开自己的身边,哪怕是半尺的距离也不可以。
顺喜儿看着他,确是没有说话回应,那眼里满是担忧和关切。
赫连仲绶别过眼去,并不看他的眼,嘴里依旧说道“现下正值正旦岁末,内阁杂事繁多,你去之后,一时半会儿是照应不过来的,侍读的事儿,暂且放一放也不碍事儿的。”
“我一定会”
赫连仲绶笑着摇了摇头,道“父皇既是准了你入内阁的事儿,就必定是认为你能在那里干出些名堂来。而这与你是好事儿,不是么从今往后,在这后宫的内侍中,你便是独一无二的喜公公,是地位仅仅次于花季睦和小竖的司礼监随堂太监,恐怕这以后的日子,我这太子也有少不得要仰仗你的时候,所以还是安心的去麟德殿吧,不要担心我这里。”
顺喜儿原本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赫连仲绶推说着累了,想要早些歇息的话来给搪塞了过去。听着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顺喜儿也只将原本到了嘴边的辩解又统统吞回了肚子里。
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那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声,顺喜儿的内心却是并不安稳,在辗转反侧了半夜之后,他长叹了口气,伸手悄悄的握住了身边人的手。
独来独往的一人,独自守在这只有见方晴空之下,无论那一年之中,四季是如何轮转,他能见的,也只有这见方的天地。
这是东宫里的日常,也是他曾经身为太子时的日常。
眼瞧着,随着曹月娘的到来,这如同冷宫一般冷清的东宫里,稍稍有了点别的色彩,却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随着曹月娘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如此想着,顺喜儿悄悄的又松开了赫连仲绶的手,然后悄悄的支起身子,凝视着对方的脸,半晌之后,他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到了对方的面颊上。
哪怕是,如同补偿一般的吻,也没办法做到光明正大。
在抽回身子的那一刻,顺喜儿在心底里是这样嘲笑着自己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回应对方的感情的,这样做,其实只不过是自我安慰,是一种感情上的自我满足。
然而,除此之外,他有什么办法呢
而今,自己也要离开这东宫了,他想不出能用什么样儿的方法去安慰对方,因为他知道,一旦踏出那左银台门,他和这个人,就不会再有眼下这般亲密的时候了。
哪怕,他和这个人是命中注定的,互相吸引的,是不可分割的同一个灵魂。
顺喜儿离开东宫,是在数日之后的事儿了。
临走之前,顺喜儿跟自己做对接的执事太监做了细细的交代,诸如什么太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夜里几时要喝水,喝几成温的水,又或是几时要起夜,平日里又爱做些什么来。
赫连仲绶也凑热闹似的在一旁听着,他原以为这顺喜儿不过就来这东宫月余,做的不过是细微平常之事,没想到的确是对方连着自己平常都未曾注意到的小细节都全记住了,才方知道,这人原是这样存在自己的生活中,细微的照顾着自己的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