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李丛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他凑到赫连仲绶身边道,“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赫连仲绶回头看了看他,突然苦笑着道“李先生本宫是不是又错了”
李丛礼叹了一口,道“太子殿下,这世间有些事,即便是心里头再清楚,却也不能说破的。”
“李先生,你有过不得不放手的时候么”赫连仲绶问道。
李丛礼抬头看了看天,那天正碧蓝,偶有飞鸟掠过,却留不下半点痕迹。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道“没有。”
“李先生也没有左右为难的时候么”
“太子殿下说的是喜公公的事儿么”李丛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赫连仲绶低头看了一眼顺喜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这宫里头,大概唯一不清楚皇上和喜公公之间关系的,也就只剩下太子殿下您一人了。”李丛礼笑了笑,说道,“至于太子殿下您的这些小心思,老实说,也是瞒不住皇上的。下官其实很能够理解太子殿下现下苦恼的心情,但是在下官看来,不管皇上如何,还是您如何,那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还是喜公公心里怎么想的吧”
李丛礼的话,点醒了赫连仲绶,却又在瞬间让赫连仲绶的心情跌倒了谷底。他看着躺在花丛中睡得安稳的顺喜儿,咬着唇,不发一语。
他不知道顺喜儿对于父皇怎么想的,却很明白对方对于自己是怎么想的。
那是毫无保留的拒绝。
所以,在这件事上,自己是彻底的,毫无胜算。
“要下官叫醒喜公公么”李丛礼在一旁追问道。
赫连仲绶摇了摇头,拒绝了李丛礼的提议。
在这件事上,虽心有不甘,可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那下官送太子殿下回流觞处”李丛礼又问道。
“不了,本宫想要一个人四处转转。李先生你自己回去吧”赫连仲绶说罢便是离开了这花丛,只是转过那些假山石的时候,他终究是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一下依旧躺在卧石上睡得安稳的顺喜儿。
在长叹了一口气后,赫连仲绶终究是选择了离开。
在他走了之后,李丛礼才略略的直起了身子,他盯着睡得正香的顺喜儿,原本俊朗的眉目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
“这件衣服可不是你这种阉货该得的”
说着,他伸手抓起那披在顺喜儿身上的绣金滚龙袍,小心翼翼的轻嗅着,仿佛要将那属于某人的气息尽数纳入自己的胸中。
良久之后,他紧抱着那长袍,长嘘了一口口气,叹道“我不会让你继续自甘堕落的”
顺喜儿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
叫醒他的是小竖,说是各处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清点好人数就可以出发回宫了。
顺喜儿匆匆赶去会合,一路上觉得有些冷,连着搓了好几下自己的手臂,那一路上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竖原也没有在意,只叫他注意身体,别着凉。
怎知顺喜儿回到宫中,睡了一觉起来,便是额头滚烫,四肢冰凉,叫了太医院的管事太监来瞧,说是伤风感冒,许得休息个几日。
小竖心里原本就装着不老少事儿,还想着撑着眼下的时日,让顺喜儿召会提督京营的提督太监和坐营太监,好方便事务的交接,现下横插了这么一杠子事儿来,当下便是火气大了几分。
他叫人把小宴儿叫来,仔仔细细的训斥了一顿,说他怎么也不给顺喜儿搭件衣服在身上,就这么让对方裹着一件罗纱袍睡在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