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喜儿指了指那案几上的两叠折子,道“刚走没一会儿,这名单就放在那里,汪公公和辛公公要不要拿去瞧瞧”
辛力行连忙道“不,不必了。”
汪修在一旁咳嗽了一声,掏出一本折子出来,放到案几之上,道“这是五军营清点出来的名单,还请喜公公过目。”
不等顺喜儿开口说话,辛力行又紧跟着道“眼下时辰不早,名单既是递了,我兄弟二人便不打扰喜公公休息了,倘若喜公公有旁的疑虑,明日再叫我兄弟二人来问话便是。”
说罢,两人便是匆匆离开了营帐,顺喜儿甚至连开口挽留这两人的机会都没有。
顺喜儿看了看那案几上的奏折,随手翻了翻指给汪修二人的两折,里面只字未写,不过是个空本。而至于什么其他两营方才来过的话,也不过是随口胡诌的,给的汪修一个台阶罢。
照着今日的这局面,另外两营是不可能会有修补的清单呈上的而至于汪修是否明白自己的话,顺喜儿就不得而知了。
汪修送来的折子就搁在那两本空白奏折的旁边,顺喜儿看了半天,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好几番之后,才伸手去拿了。
翻开那奏折,依旧是空本一折,里面只字未写,有的不过是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大额银票。
顺喜儿坐在太师椅上,盯着那叠银票,不免笑着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手段,并不稀奇,早在燕丘时,顺喜儿就已经从褚和那里领教过。
而今,汪修和辛力行送这东西过来的时候,不光这奏折里的东西,就连两人私下来见自己的目的都只字未提,可见得这两人心眼确是比褚和要多得多了。
严格算起来,褚和不过是替着花季睦掌管皇庄,那手段和心眼上自然是比不得敢在赫连勃眼皮子底下做这些贪墨勾当的内侍了。
汪修和辛力行要动这些个手脚,平日里自是少不得要在内外要害官员处打点妥当。
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二人出的银钱自然不是白撒的,所谓拿人钱财,,不管这边出了什么纰漏,朝中自然是有人这两人开脱。
如今这两人送这些个银票来,向来也绝非仅仅是为着这自己的嘴这般简单。
这一夜,顺喜儿营帐里的灯火直到二更天的时候,方才灭了。
翌日清晨,顺喜儿早早的用过早膳之后,就让人去请了这三大营的管事太监来自己的营帐里听训。
不多时,众人便是纷纷到了,一如当日巡查时那样,一干人等无一人缺席,只是每人的脸上的表情确实各有不同。
火器营里的萧武和祁文宣,数日里话就少,今日看上去也是神情平淡,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连贤和焦贵就不一样了,这两人早就与汪修和辛力行两人有些矛盾,而今清点一事既是出了,就凭着那库房里的东西,想着自己的这两个对家,不死恐也得掉一层皮,再加上这二人本就在顺喜儿跟前吹过不少风,那脸上自然就不免有些了得意的神情在其中。
至于汪修和辛力行嘛,不知究竟是因为昨夜给顺喜儿送过折子之后,那神色竟也是瞧不出半点慌乱和紧张来,反而看上去有些气定神闲,以至于那嘴角竟是带了些自鸣得意的笑来。
顺喜儿扫了一眼眼前的众人,待他们见了礼之后,便让他们各自坐了,而后方才道“这库房既是清点得当,各营的名单昨夜也是都如数送了来。骑兵营和火器营的行头,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五军营的行头,的确是太过陈旧了些,这样的东西拿出来,怕是要丢了西陵皇朝的脸面。”
说到此处,火器营和骑兵营两处的四人纷纷对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