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 就是做了个噩梦。”顾安宁一边收拾回学校的东西一边随意答了一句。
“啧, 做个噩梦就怕成这样,小安宁你找的这个城里大少爷可真够娇贵我擦, 这啥”
顾安宁从书包里掏出一大叠整整齐齐打印出来的卷子, 最上面还放了一本手抄的笔记本, 一股脑儿全塞到对方手里“是给你的收留大少爷的谢礼。”
“别啊”二虎子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谢礼欲哭无泪, “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啊,你的小男朋友四舍五入就是我妹夫啊, 随便住随便住,你快把东西收回去”
“已经晚了。”顾安宁对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自然又无辜道, “我刚给婶婶发了短信,她说一定会监督你好好做完的”
这下子二虎子是真的想哭出来了, 他按着破碎的小心脏勉强翻了翻手里的卷子, 随后忍不住尖叫起来“全是数学,全部都是万恶的数学安宁你这也太狠了, 好歹换个口味, 给我这种学渣留条活路啊”
顾安宁没好意思说这其实是前段时间她辅导关大少爷的资料,之前为了专心准备竞赛她实在腾不出时间,好在二虎子和关星河两个人基础差不多,她就顺手将资料和笔记复印了一份。
“唔, 你想换换口味”顾安宁有些苦恼地看着自己书包,“六份这样的资料我书包里可能装不下。”
学渣二虎子捂着嘴嘤嘤跑出去了,也没注意到门外靠墙站着不知道听了多久的关星河。
在顾奶奶依依不舍的叮嘱中,顾安宁再次挥别了家人,和关星河一起回了三中。
依旧是先靠人工11路然后转城乡公交最后再转车,一趟下来差不到耗时五个小时,还是在顺利的情况下。
这也是为什么顾安宁明明很想家却还要隔一段时间才回家一次,她实在是舍不得这十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这一次回安坪村实在发生了不少事情,明明只隔了两天,可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却仿佛过了许久。
顾安宁为补上这两天的缺少的学习时间,甚至没来得及去寝室将手上的行李放下,而是直接进了教室开始刷题。
昨晚没睡好的关星河就趴在她旁边睡觉。
这会儿正是周末的正午,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窗外的风似乎静止了,只剩下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顾安宁做完一张卷子,又换了红笔对着参考答案给自己批改,等把唯一的一道错题知识点整理好的时候,她紧绷着的大脑松懈下来,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说起来她昨晚也没睡好。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顾安宁不用看都知道是严董又在让她劝关星河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这样的短信轰炸已经从昨天一直持续到今天了。
短信上说关星河的情况很复杂,现在谁也说不准他突然回想起那段记忆是破而后立还是彻底崩盘,但他现在需要接受专业的心理治疗却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关家怕刺激到关星河不敢出面,因此只能通过求助能够安抚住关星河的顾安宁,不停地像她叙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可顾安宁却忍不住回想起在山上的时候,关星河看着那支针管时眼底藏都藏不住的惊恐。
心理治疗,会是像昨天那样,有一整群人不顾他的意愿,强行用为他好替他治疗的名义,逼迫他做不愿意又痛苦的事情的吗
顾安宁盯着关星河的睡颜出神。
他睡得似乎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