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聚焦在木棍脸上, 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
连续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男人的黑眼圈浓得像是跟熊猫有亲戚关系, 下颌生出一层铁青色的胡茬,嘴唇干裂,一脸憔悴不像是装出来的。
偏偏声音落入耳中,有些失真,不像是木棍平时的声音,仔细听甚至能听出回声。
于元沅侧过头, 圆润小巧的耳垂上一个造型普通的银质耳钉闪闪发亮。
她心中有了思量。
木棍一个闪身, 避开试图搭在他肩膀上的杀猪刀, 空荡荡的双手缩在身侧“哎呀, 我没瞧见他们, 咱俩先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听了木棍这话,于元沅心里有了几分把握。她低垂眉眼, 打量着脚底的地面, 可惜日光太过微薄,看不出面前之人的影子“常馥玉在一层,外面又有警察守着,我们还能往哪里跑不如就待在这里吧。”
木棍一指窗外“跳窗啊, 外面这么大雾,警察想抓我们没那么容易。”
于元沅摸了摸下巴,语气有几分犹豫“你说得对,二层跳下去应该没什么事不行,我还是有点担心,得弄点缓冲的东西,这毯子看上去还凑合。”
她的目光移到椅背搭着的一条毛毯上面,迈腿往它所在的位置走,似乎在考虑拿它裹住身体,减轻落地后冲击力造成的伤害。
木棍并未阻拦于元沅的举动,他后退一步,让出路来,仗着于元沅看不见,唇角勾勒出一抹略带邪气的微笑。
两人擦身而过的刹那,一道红芒晃过。于元沅趁着两人错身的时机,将手中长刀直直送入木棍腹部。
刀尖上挑,轻而易举没入对方皮肉,于元沅习惯性地搅和两下,脸色骤然难看下去。
她又试着拔刀,没拔动,杀猪刀如陷入泥潭般,往外拔出一厘米都相当的吃力。
于元沅心里一沉,凝神望向被杀猪刀捅了个正着的男人。
她耳朵上戴的“塞壬的耳环”有识别幻音,保持神思清明的功效,原本就觉得木棍说话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言语试探中,她又发现木棍对女友金币不见了的事情完全不着急,疑心由三分变为九分。
既然此木棍不是彼木棍,于元沅怎会不防着他,而攻击从来都是最好的防守。
于元沅咬了咬牙,一边使出全身力气拔刀,一边暗暗懊悔,早知道这样,不该用杀猪刀捅人的,电他一棍子得了,丢了也不心疼。
顶着木棍外貌的人比她高出足有一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欣赏于元沅略带慌张的神情。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声,“木棍”嘲讽着于元沅“你不想第一个跳窗也行,早告诉我啊,我们一起跳然后一起死,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这么一句话,愣是说得百转千回,声音忽高忽低,时而沙哑,时而娇嫩,时而低沉如雷鸣,时而尖利似电闪,仿佛是几个不同的人接替发声。
话音才落,“木棍”反手握住杀猪刀的刀身,脚下步伐如飞。
一股大力传来,于元沅愣是被他拖着往窗户那边去。
“混蛋,你给我放手”
于元沅赶忙蹲下来,用全身的重量与“木棍”反方向拔河。
她这么一动作,“木棍”的速度放缓了些,但依旧以不可动摇的气势步向窗边。
自尊心严重受挫之余,于元沅吓出一身冷汗。要知道,屠夫职业的最大特点之一就是力气大,而“木棍”居然能强拖着她走
她感觉自己简直是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