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搁下茶盏,漫不经心道“所以收网更要慢些,你可别打草惊蛇。蒋丞禄一旦知道你在查他,只怕会有所动作。”
顾疏无声一笑,略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拿起案卷继续翻阅。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听见他身边的近卫江岸沉声禀了一句。
“大人,长公主身边的容夏姑娘在外求见。”
顾疏手上的动作微顿,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不知道容夏这时候怎么会来。
难道是为了那半璧玉佩他原以为很快就能寻见,哪知找了许久都不知搁在了哪,是萧挽澜让容夏来催了
顾疏将手里的案卷收好,这才下令道“带她过来罢。”
容夏在刑部门口早已等得心焦,等真的见到顾疏,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面前。
她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以往何曾跪过顾疏,不过现在是真的六神无主,见到顾疏就如同见着了救星。
“顾大人,我们公主说让您带督捕司的人立刻去静安寺,您快点带人过去罢。公主一个人骑马就去了,我怕是什么不好的事。要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奴婢万死也难辞其咎。”
她说话倒是还利索,只是眼眶已然红了一圈。
萧挽澜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去了静安寺还让身边的婢女过来传信,让他带督捕司的人过去
时间紧迫,顾疏根本来不及细想,起身吩咐江岸道“你拿着我的令牌,赶紧去调集督捕司的人过来。”
江岸领命,立刻去了。
顾疏从书案后走出,垂眸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容夏,“你先起来说话。”
容夏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着眼泪。
顾疏问她“公主怎么会在这时候去静安寺”
容夏其实也并不知道原由,只能依着自己的推断说“公主听德伦郡主说赵家四小姐今天去静安寺还愿,回宫的路上就一直心不在焉。后来她抢了李尚书的马,吩咐奴婢过来找您,就自己一个人先去了静安寺。其他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她说着,又忍不住哽咽,这时候愈发觉得后悔自责起来。
“公主只说怕来不及,可我该拦着她的我怎么没有拦住她”
顾疏闭了闭眼,脸色沉郁,就这样站着没有再说话。很快江岸就回来复命,他才略一颔首,率先走了出去。
他走的又快又急,夜风吹起他的袍角,飒飒作响。
且说另一边萧挽澜骑马出城,朝静安寺一路疾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瞧见了静安寺的山门。
此刻天色已然完全黑沉下来,五丈之外已经不能视物,好在静安寺就在眼前,举目望去还能看见寺内烛火的光亮。
也幸亏李东阳这马是匹良驹,颇有些灵性,夜里疾驰照样如履平地。听说李东阳有时与朋友晚上饮宴喝的人事不知,这马还能照样给他驮回李府去。
山门往上就是步行的石阶,足有百阶,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想要入寺,都要步行而上,以示诚心。
既然不能骑马,萧挽澜便将马系在山门旁的一棵赤松上,提起裙裾沿着石阶快步而上。
此时正是静安寺做晚课的时间,静安寺山门殿大门紧闭,诵经声伴着木鱼声不绝于耳。萧挽澜也顾不得是否扰了寺中僧尼修行,急急扣响门环。
很快,广亮大门旁的一侧门房被人打开,走出来一个素袍尼姑,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
见着萧挽澜,她合掌行礼,缓缓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入夜来此,所为何事”
萧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