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殒对太后道“这小旗是东江来的人,此番东江巨变,他定然也知道些内情。”他转身坐在太后旁边另一把太师椅上,对那小旗说,“你将东江如今的情况和董辰将军殉国的事,捡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禀告太后。”
太后和谢殒占了堂内最大的两张椅子,祁褚环视一圈,最后可怜巴巴坐在了太师手边的黄花梨木小圈椅上。
谢殒垂眸看了看乖乖坐在自己旁边的祁褚,似乎是怕他无聊,随手拿了桌上一串葡萄给了祁褚。
祁褚一边吃葡萄,一边继续听那小旗说话。
小旗跪下磕头道“小的是军中专门送战报的驿卒,对于东江战况并不了解”
谢殒垂眸喝茶,随口道“你好大的胆子啊,太后面前竟然敢隐瞒,来人,拖出去”
谢殒话还没说完,那小旗哭丧着脸连连磕头,边磕头边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他看了一眼不辨喜怒的太师,认命低头道,“董辰将军他打退南朝水军之后,乘胜追击追去了南朝,不想南朝竟是假意战败,待董辰将军孤军深入,便趁机反扑,董辰将军不敌,于乱军中被南朝人射死,若非副将赵无疾将军身中数箭,于乱军中将将军的尸体夺回来,只怕如今东江军群龙无首,南朝趁机入侵我东江边境,东江、寿仙、淮南三郡告急”
因为董辰是太后的侄子,这小旗说话也十分委婉,但就连不懂察言观色的祁褚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董辰贪功冒进,中了南朝人的奸计,不仅自己被乱箭射死,更让南朝人趁势反攻。
连祁褚都听得明白的话,太后又怎么会不明白,原本董辰身死,但好歹是战死,太后可让他享一份死后哀荣,但如今因为他的缘故,导致南朝入侵,要想堵住悠悠众口为自己的子侄封一份尊荣,便不好办了。
太后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不由得去看太师。
谢殒眼神坚定,微微冲太后点了点头。
祁褚“”人比人气死人,去死日日见到他不是捉弄,便是嘲讽,怎地在太后面前这般温柔可靠,果然位高权重就是不一样。
去死就是一个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大猪蹄子
谢殒对那小旗道“东江战况紧急,你马上回去传太后旨意,要副将赵无疾暂代明威将军主持军中事宜,若是他打不退南朝人,夷三族”
小旗被他话里利落的寒意惊得一颤,赶忙磕头道“小的遵命”
他站起来刚要离开,就听到太师又道“东江战况紧急,你出了乾元殿马上回东江传旨,若是被孤知道你和京城其他人有牵扯,后果你自己明白。”
小旗点头哈腰道“小的明白,小的不敢。”
送信的小旗走了之后,谢殒又对大殿内伺候的宫人道“方才之事,出了这个殿门,谁也不准提起,若是让孤听到一个字,杖毙”
宫人们闻言,跪了一地,道“小的不敢”
谢殒一脸冷漠,道“都出去吧。”
祁褚“”这个都里包括我吗
正在踟蹰的时候,谢殒又递给他一块枣花糕。他微微离开椅子的屁股又踏实地坐了回去,在谢殒旁边默默吃起糕来。
宫人们走的时候,凌霄道长也跟着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微微回头担心地看了太后一眼,太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一切都被谢殒看在眼里,但他不动声色转开脸,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祁褚,道“光吃糕不干吗,陛下喝口茶润润吧。”
祁褚从善如流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太后转过脸来的时候,正巧看到祁褚这牛嚼牡丹的豪饮,蹙眉道“陛下如今越发没有规矩,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