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秋看闻霖在太师面前捅了娄子, 厌憎看了他一眼, 喝道“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闻霖惴惴不安跪下认罪道“小的该死。”
祁褚颇有些手足无措地定在原地, 偷偷看了眼谢殒, 发现他并未注意这些铜钱,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的外袍, 神色淡然。
但祁褚不会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这些日子他摸清了一些谢殒的脾性,若是他真的不在意, 定然会奚落自己一番, 可眼下谢殒却装作没看到,肯定是心里不高兴了。
也对, 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 却同百姓争银子, 谢殒身为他的老师,定是觉得他丢人了。
虽然祁褚打了个手势让闻霖起来, 但心里还是有些许埋怨他做事不当心
整理好仪容后, 谢殒一言不发去了殿门外面。
祁褚抿抿唇, 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赶忙让黛秋为自己穿戴整齐, 小跑过去站在谢殒跟前。
殿内灯光暗, 王思瑜出来的时候, 根本没有看清地上的铜板,见两人站在殿外,均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一时间以为是自己更衣时间太久了,惹了他们不快,便道“陛下和太师久等了。”
祁褚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未怪罪。
陛下摆手的样子乖得很,王思瑜不由得冲他微微一笑。
谢殒道“既然皇后娘娘准备好了,那我们便走吧。”言语间颇为冷淡。
眼下去死正为铜板的事生气,祁褚不想触他的霉头,缩了缩脖子放慢脚步走在后面。
祁褚后退之后,皇后便和谢殒隔着一人的距离并肩走在一起。
王思瑜穿着她闺中旧衣,如今和太师并肩走在街上,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不由得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谢殒,今日的他穿着一身寻常的雪青色反绒袍子,袖口和衣襟口都绣着云纹,贵气内敛,玉树临风。
想起自己未入宫前的种种,不由得恍惚想道:若是她并未入宫,他们二人如今又是什么光景
转而又想起入宫后和谢殒的种种,心中转而悲凉:罢了,他们不过是曾经沧海,天涯歧路。
王思瑜内心瞬息经历了一场断情绝爱的无声战争,祁褚却还在为那三两个铜板惋惜,毕竟是他千辛万苦藏下来的,就这样扔在宣德楼,可惜。
祁褚小碎步在后面挪,忽听到同尘在后面小声叫他。
他转过身,便看到同尘双手捧着一捧铜钱,道“小公子,小的帮你都捡回来了。”那一捧铜钱赫然就是他掉在宣德楼的那些。
同尘可真是一位暖心的小哥哥啊
祁褚感动了。
同尘看着他见钱眼亮的欢喜表情,失笑道:“小公子,钱袋子有吗”
祁褚从怀里摸出个钱袋来装钱,他打开钱包小心翼翼将铜钱装进去,小声道“同尘,谢谢你呀。”
皇帝陛下本人像雪团甜酥一般,脾气软和人又可爱,同尘终于明白他家主子的快乐,逗他道“小公子今日得了这许多钱,一会儿定要请小的吃一碗汤圆才好。”
小皇帝边装钱边道“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我都请你吃。”又想起铜板不经花,又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不过,只能选一样啊”
同尘被他认真脸逗笑了,忍俊不禁道“好,小的绝不多吃。”
又看着那绣着小兔子的钱袋,若有所思道“小公子,这个钱袋子瞧着颇为眼熟”
祁褚点点头,小声道“就是前些日子太师给我的压岁钱袋子”
他这句话说完,太师突然转过身来,祁褚见他回身,小鹌鹑似得不敢动了。
太师看着他